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发丝，还有水珠滴落在黑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团看不见的水痕。柏约就这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柏约出来，正堂在柏约床上汲取着柏约味道的无峥从双上起来。柏约坐到床边，无峥半跪在床上，接过了柏约手上的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柏约的发丝。

指尖不经意的接触，沁凉的柔滑感，让无峥的心一点点柔软。

沉默了一会的房间，柏约首先开口说道：“我看着你和与崼长大，”听着柏约说话，无峥动作没有停下，只是一句话而已，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做线索，无峥根本不可能猜出柏约接下来的话。“我一直以为我看到的就是你们的全部。”

后面这句话就明显带出了情绪，字里行间的意味透露出某种责难的感觉。

无峥心里一慌，不知道为什么柏约这样说：“除了什么事情，让哥哥有这样的感觉。”无峥为柏约擦拭发丝的动作一顿之后继续，声音不见任何的波动，类似抱怨和有趣的疑问。

柏约静了一会，“你和无峥什么时候开始逃学的？”柏约先从最轻的开始问。

无峥心里发虚，有没有与崼那样扭曲事实的才能，只能干笑着，“哥哥在说什么啊？”不承认，不承认，无峥让自己撑着。

“荆云毅的组织，恶魔。”柏约又说了两条，背着柏约的无峥眼中闪过厉芒，是谁泄露给哥哥的？

“你的绯闻中多少女人是真的接触过的，还有与崼也是如此，没有绯闻，不代表没有。今天有个女人到我面前，告诉我她是与崼的女人。”柏约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嗤笑一声，这件事不是重点。

原来是与崼那个蠢货收尾不干净。无峥在心里鄙视着与崼。

“你们瞒着我不少事情。”柏约转头，看向了无峥。

无峥拿着毛巾的手慢慢落下，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没有装乖撒娇，混淆过去的意思，透露出让柏约心寒的冷漠味道。这才是他的弟弟们真实的样子吗？柏约的眼神沉痛无比，脸上不由露出伤感。

“哥哥在怀疑我们对你感情是虚假的吗？”此时此刻，无峥意外的敏锐，从柏约的神色当中猜出了柏约心里的某些想法。

柏约摇摇头，“你们什么时候改变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们从小时候开始就能伪装，那么我只能认输，自己有眼无珠，我不会怀疑你们对我的感情，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哥哥很不合格。”柏约低落的真正原因就是这个。

“不，哥哥，你是最好的哥哥。”无峥摆不出严肃的表情，急忙摇头，他很不喜欢柏约的自我否定。他的哥哥正直，温柔，点点滴滴的一切让他沦陷，甘之如饴的承受爱的煎熬和痛苦。

“你和与崼杀过人吧。”柏约说得非常肯定。

无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到现在，他还能欺骗柏约说没有嘛？当然不能。心底蔓延着恐惧，他知道的，柏约对杀人这件事的观念，不赞同，不欣赏，但是现实如此，有些时候必须要杀。但是他和与崼杀戮不是无奈，是冷酷的本能，是本性，是发泄，是需找血腥的快乐。

答案早就知道，在看到无峥的神色时，不过是再次证实了而已，柏约伸手，落在无峥的头上，“是我约束了你们，你们是魔，我却用自己的道德观约束了你们，抱歉。”杀戮是罪，那是人的观念，不是魔的观念。

与崼和无峥尽管在人类的生活当中长大，但是本质上受魔的影响更深，完善了神格之后的他们，只会更加贴近魔的习性，是他疏忽了。不，应该说，是从不曾想过，因为他一直坚持着自己人，与崼和无峥也是。却忘记了，从小就拥有魔意志的与崼和无峥，从一开始就拥有着强大力量的他们，或许早就将自己和人类隔开了。

这样的感觉，他也体会过。只是他坚持着人的身份，与崼和无峥或许并不是如此。他只是将自己的观念强加在了与崼和无峥的身上，忘记问他们，是否愿意如此，是怎么想的。

“不，不是的。”无峥觉得这个时候与崼在多好，他一定额可以哄得哥哥高高兴兴的，不再烦恼，不想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以后我不会再约束你们了，你们也不用想着瞒着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柏约放手的倒很快，其实只要与崼和无峥不说，不会去调查的柏约瞒和不瞒的差别不大。“如果必须的话，我们可以分家。”事情就这样完了就好了，一切会向以前一样，虽然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时间，也不会就这样摧毁了一切的平静，但是偏偏，柏约说了分家。

正在享受哥哥抚摸的无峥陡然抬头：“分家？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