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弃仙(105)

众人所站之处,离渡口柳叶舟尚有百余米距离,中间隔了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芦苇丛。

重剑男子一个鹞燕翻身,脚下点过了芦苇尖,芦苇花飘开了一地像是踏雪而上,人影晃过,蹬踏上了柳叶舟。

几乎是同时,一角重二十两的银已嵌入土里,“二十两银,算上那位小兄弟的那顿饱餐。”

他起身气势迅猛如洪,可落到了船上时,身姿绝伦,停泊在江面上的扁舟却是动也不动,仿佛舟上只是多了片落叶。

“哪来的小子,敢抢我们家齐爷的船,”那两名武夫叫骂着,就要上前。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发话了,”齐昌被俺脑子如此一抢渡,脸上青红一阵,可他终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行家一出手,就认出了那名男子比其他身边的后天两名武者要强许多。

若是在苍松城他还能有几分底气,可眼下人在西北,周围的几人都是虎视眈眈,人已经上了船,他又有心要带那个见习学徒上船,如此一来……

“这位爷,老汉是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什么银票铜票一概不收,只收现银,”老艄公见了那几个凄楚着脸的男童女童,对齐昌等人来路也生了不满。

齐昌脸上一僵,他生性喜轻便,出门从来都是携了多地通用的银票,百余两的散银倒还真没有。

也不知这老艄公是否是存心刁难。

他命着身边两人,翻出了全部的音量,不多不少,只得五十两。如此一来,他最多也只能带了五人渡江。近身的武者是必然要带上的。

齐昌思忖了片刻,只得留下了那批孩童,再三威吓他们不得四处逃逸,否则必然重罚。

那些孩童连日来饱受惊吓,哪敢吭气,只得依言留在了原地,等着齐昌派人来接。

齐昌亲自挑了一名女童。

最后,坐上了艄公的渡船的,不多不少恰是十人。

十人上了船后,齐昌四人占住了船中,三名商旅站了船尾,夜殊和王抱石上船迟,就和重剑男子分立左右,和老艄公一起站在了船头。

夜殊低声对着男子道了声谢,男子咧嘴,露出了口比女子还要洁白的牙。

晨起正是涨潮时,江面上的水波一波连着一波。

太阳升起时,艄公手中长竿一撑,喉咙里咕隆了声,“起了,”竿子点进了江水里,水波一推,负了就认的柳叶舟如利箭破空,倏然划过了数十丈。

坐过船的人都知道一个理,船中稳,船尾和船头易颠簸,不熟水性的人,该坐在船中,切忌坐在了船首或是船尾。

夜殊头一回坐船,就犯了禁忌。

她此时乘坐的是所有船中船体最狭小的柳叶舟。头一回坐船,免不了带了几分雀跃,一时到忘记了有晕船那回事。

柳叶舟是金苇荡一带的特色,芦苇荡两岸芦苇丛,有些河道只能勉强通过一艘船体。

为了方便行舟穿行,柳叶舟船头船尾尖如月勾,船体形似初春的新柳。

寻常的柳叶舟,船头和船尾都有一只长橹,遇到了激流时,船头的橹用来控制方向,船尾的橹用来加速。

舟体小巧,用在大江岔道处,小河激流里最是稳妥。可惜这种船亦有个坏处,坐着不舒坦,船上的人要尤其小心,以免落到了水里。

晨曦微量时,两岸的芦苇摇曳,绒白色的芦苇花顺水流下,江面上如覆了层雪。

好景不长,江道由宽变窄,几个江浪打来,任凭艄公技艺再是出众,船体少不了打了几个晃,船身摇晃,夜殊没了观赏两岸风光的兴致,胃里翻腾得难受。

两旁的几人,王抱石经历的山河江湖比夜殊走过的路还多,对于水路,早已是熟门熟路。至于船中的几人,齐昌等人坐的船中,颠簸也小一些。船头的重剑男子,迎风而立,一身的破烂短褂在风中静止不动,头颅一点一点,竟是又睡着了。

又一个大浪迎面打来,船身打了个旋,夜殊扶住了船舷。

王抱石关切地看了过来,他倒是疏忽了,第一次坐船的人,十之八九都要晕船。

夜殊摇了摇头,不敢再站着,靠着船舷坐下。

齐昌久居内陆,坐船也有些困难,他的属下见了,拿出了瓶防晕船的嗅盐,他吸了几口后,闭目养起了神来。

舟行到了中段,已是正午,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一吞一吐着热气,舟上的几人也热得出了些汗。

江浪湍急,景致也从和煦的芦荡白花,变成了乱世激流。

王抱石和艄公搭着话,询问着两边河道的事,艄公和王抱石说着乘船和行舟的诀窍,“可别小看了这条江,它要是发起了脾气来,可别天皇老子还要难伺候。你要顺着它的势,它前你前,它后你亦要向后,切莫忤逆了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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