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弥的脸,颤了颤,好在它的这身皮毛够厚,否则眉心那几道愤怒的褶子必定要显露无疑。
它哼了一声,干脆转过了身去,那截短短的绒球尾对准了两人。
“姐姐还请见谅,我这只猴儿,脾气不大好,”夜殊忍下了笑意,调侃起了白弥来。虽是不知白弥和此人有什么干系,夜殊见他的反应,也算准了白弥不会在这名女子面前发作。
“我看它一身皮毛精致无比,没准是六耳猕族,”女子轻叹着,斗笠上的轻纱瑟瑟抖动了起来,“也怪我痴傻,六耳猕族乃是妖族中血统高贵的一支,又岂肯屈为他人的契约兽。”
白弥的脊骨微乎其微地僵了僵,长毛了金色绒毛的手,握成了拳头,不过最终,它还是没有发作。
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夜殊将那一幕都看在了眼底,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那绿雀女子也是高傲,想来身份不俗,以她的口吻,应该是只身份不俗的妖。
绿雀女子似还有话要问,罡风渐退,雀翎轻飘着,已经落到了玉衡台。
60六品重宝
七星山的七座星云台,实为七座子峰组成,传闻为五百年前,一位精通山阵的土属阵师所造。
寻常日子里,七星山山阵未开时,七座星云台不过是七座齐硕的秀丽山峰。
山阵开启后,七座山峰就会化为了七座星云台,呈了北斗七星之势排列,避入了云海之中。
原本的几条进入山峰的山道,也没了踪迹,只能靠了七个传送阵进出。
方才在了崖对面,只隐约看到了玉衡在内的几座星云台的峰影,哪知入了玉衡台后,入眼的却是座屏在了翠松奇石间的飞檐古阁。
古阁前,树着花岗石碑,上刻“玉衡”两字。
阁楼只不过一层,虽只得一层,玉衡阁依旧气势不减。
阁楼的楼顶是葫芦宝瓶状,四角飞起的檐角上,设了灵鸟展翅的造型。
百鸟环绕梁顶,云气自西送来,整座阁楼如琼宇仙阁耸立在侧,令人心摇神曳。
夜殊这样的修真新丁,见了如此的景象,费了老大的气力才稳住了心绪。
只是怪异的是,那阁楼内外,并无修者,门庭大开,里面只是一个传送阵。
阵眼已被封住,黯淡无光,想来是通往第六座星云台的传送阵。
显然,鉴宝并非在此间举行,只是那些人又都去了哪里?
雀绿女子对玉衡阁倒是未见感慨,刚要上前查看个究竟时,日落暮云的西方,有了动静。
日落处,层层金霞间,多了个蝇头大小的黑点,黑点成了黑云。
那云来得极快,如一团急雾,又如一个黑鸢,在崖底云海吹起来的罡风,很是准确地往了悬崖飞来,转瞬就落到了玉衡阁前。
再近了些,才看清只看到了个黑衣人,背上撑着件皮篷。落地时,黑衣人将皮篷收起,将来人的面容和身形全都裹进了黑篷里。
看着身形,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不知性别的黑篷人,晃过了夜殊和雀绿女子,直直往前。
在经过了夜殊身侧时,黑篷人微顿了下步,似瞥了夜殊一眼,在看清了她的那副病容哦。
黑篷内有异光一闪而过,用时很短,短短的一瞥后,黑篷人不再做停留,直往玉衡阁走去。
待进了玉衡阁的正门后,黑篷人忽的不见了。
雀绿女子微吃了一惊,率先走上前去。夜殊等人走上前去,才发现阁楼的入口处往左,有一条通道,通往了阁楼的地下。
通道狭窄细长,也不见火把壁灯等照明器具。
玉衡阁的主阁竟是修在了地下。
“多谢阁下方才出手相助,”夜殊出言感谢着。
“你我素不相识,又都是来参加鉴宝,势必也要与我一较高下,争夺奇宝。即是如此,不如在此分道扬镳,”雀绿女子说罢,也不等夜殊答应,就挥袖步了下去,就消失在了黑邃邃的地下。
“方才那人是...”
“方才那人是...”
夜殊和白弥不期期地,同时开口,有同时闭了嘴。
夜殊问得是那名雀绿女子,而白弥指得却是那名黑篷人。
来得都不是善茬,共聚玉衡台,夜殊不禁暗捏了把冷汗,那条直往下方通道,也变得崎岖难行了起来。
通往地下玉衡阁的那条甬道里,恰是那时,吹上了股湿漉的地下风。
白弥好亦有所动容,那黑篷人所披的斗篷,兼具了隐匿气息和飞行蝠翼之效,让人看不出深浅,必定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宝。
既来之则安之。
“将那条毯子取出来,待会凡事皆有我来处理” 脏兮兮的瑚火毯取出来时,白弥额头的那个三角星芒,止不住又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