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天，那个风呼呼的刮，我踩着皑皑的白雪，正要去考试。那天纽约天亮得晚，早晨还灰蒙蒙得，路上突然接到一个香港的电话。上来就要给我面试！”

亦然偷笑，凡时这跟说相声似地。就听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开了：

“哎呀我去，一般不都得约个几天的提前量么？”

“是啊，我的面官还给我发了个邮件约时间。”

…

凡时接着说：“那他上来就问我你准备好了么？我咋说，妹有？那不得屁颠屁颠儿地说准备好了嘛！”

就见旁边小伙伴已经被凡时一串二人转表演笑得乐开了花，急忙问：“然后呢？”

“我就赶快找了个空教室，说到一半还有同学进来上课，给我尴尬的，最后我在呼呼吹过的北风中结束了这段对话。…然后大哥最后，还让我唱了首歌。”

小伙伴们纷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听凡时表演：“你脑补一下，我站在嗖嗖的寒风里，给他唱了一首千里之外，我这颗心啊，还真就哇凉哇凉地飘去千里之外了。”

亦然忙忍住笑，当作没听见回到了座位上，慎重的开始翻起今天的简历。没多久凡时晚饭归来，走到桌边：“哟，亦然姐，今年咱们组不是洛总、改你面试了？”

“恩对啊，一个组得出一个人头，他不已经 VP 了嘛，逃此劫难。”

凡时突然拍拍胸脯：“那简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跟你说…”说着凑到亦然耳边：“他都是 cold call，都不给人时间准备的。问的问题还贼难，被他面的小伙伴都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亦然瞪大眼睛，滋溜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

凡时叹了口气：“我就是他面进来的，他早不记得了。”

亦然这时终忍不住笑，直接站起来被笑得蹲了下去。

好容易缓过劲来，她鼓着嘴对凡时说：“白雪皑皑里的故事，我都不小心偷听见了…”

凡时脸刷的一红，洛凡正巧走过，对亦然说了句：“哟，你面试呢？他们跟我说我随口胡诌的‘你怎么给自己的暑假估值’，都进投行一百问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把我这瞎扯的题都写进面经啊？”

亦然盯着凡时、几乎要忍不住笑了。

凡时撞个满怀，直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承认了：“哥，这个倒霉孩子就是我。你都不记得你在大雪天给一个倒霉孩子打了个 cold call，而她正在去考试的路上，好容易找到个教室还中途有人上课的故事了吧？”

洛凡摸摸脑袋：“有这事儿？ 我从来都提前约时间的啊。”

凡时看着他：“呵呵，哥，真没有。”

洛凡：“我真是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凡时：“那你总记得，你让一个人唱了首歌，她唱了首千里之外。”

洛凡恍然大悟，拍了拍凡时的肩膀：“让人唱歌儿的事儿我倒是常干，不过你说千里之外我就想起来了，想不到在这儿相认了，缘分啊！”

合着他老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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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二：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总算是在魔都找到了一间离公司不远、价格适中的小公寓。两人二话不说，就各自将家当一一打包、一些陆续寄去了朋友家、一些亲自扛了回来。

这天周末，两个人气喘吁吁将最后一个大箱子搬进公寓，乔迁算是四舍五入完成了。眼见着空荡荡的屋子，甚是感慨，是怎样一种力量，让人可以绕过半个地球、跨过时间空间、仍然在弧线的另一头重逢了？

新的公寓不大，位置不错，目前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却是无比令人期待的新的开始。

“呆呆，我很开心。”亦然跨坐在箱子上、呆望着明曦，眼波流转里透过千言万语，但都只凝成一句短小急促的话。他凑上来捧着这一张小脸，盯着一双若星辰的眼眸，闪回过百千个孤单寂寥的夜晚，以后再不是一个人了。

“这以后就是我们俩的小窝了。”他特地将“我们俩”三个字说的重了些，像是一个郑重其事的仪式，为之后所有的故事画上破折号。

就见对方急促地点着头、像是只毛茸茸的小宠物，眨巴着眼睛、甚是可爱，就像是在求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便从善如流，顺势亲了下去，狭小的房间里瞬间升温，让春天的魔都也多了几分暖意。

只是…这一片狼藉，连个落脚的干净地方都没有。所以哪怕再情深意切、再小别胜新婚，也只能点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