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又干净又无辜，眼睛亮晶晶的。

“寿星怎么闹别扭了？”他小声问她，顺势低头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

钟意怔住，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眨眨眼问：“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

“是啊！”李理爽朗地笑着回答。

他早早就把女朋友过生日的事提上了日程，踢完比赛后李理并没有随队回国，而是在今天中午转机飞往英国，路上又辗转大半天，终于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到达M市，只为了把自己送到她面前。

原来他记得她的生日欸，还那么精准地就找到了她，简直像是神迹一般。

钟意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见你关机联系不上，想着肯定还在工作，所以刚才直接去了酒店，想用前台的电话打到你房间给你个惊喜，结果无人接听，只好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遇上......”

他说着说着，表情有点担心：“我刚转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你正坐在快餐店里发呆，还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出什么事了？是那小子的续约没谈成？”

“续约是谈下来了，没事......”

钟意下意识摇摇头，习惯性地想把心中的不忿给掩饰掉，却发现李理正低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说吧，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有我在呢。

“阿星要跟我解约了。”

今晚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化作泪水爆发，钟意抱着李理的胳膊大哭起来。

钟意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大哭过了。

就算是当年爸妈离婚时，她好像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地宣泄出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理已经把她拽进了怀里，等她哭得酣畅淋漓直到心情趋于平静时，钟意发现自己正一手掐着他的胳膊一手勾着他的肩，宛如一只挂在树上的流泪猫猫。

还好夜深人静，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让你看笑话了......”钟意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说什么呢。”

李理像撸猫一样轻轻安抚着她：“你那么好，离开你的人才是笑话。”

眼泪干了，被冷风一吹，眼角甚至有点发涩，心却因为他安慰的话慢慢开始解冻，钟意感觉自己正在被他一点点地治愈。

路灯下，李理的脸蒙着层暖色调的光，光从鼻尖唇角再到下颚喉结，正无声无息地在他脸上慢慢晕开，她默默看着他，发现李理也正专注地盯着自己。

钟意想了想，揪住他的衣袖踮起脚尖，正要扬起脸的时候，后颈突然被他的大手压住，李理把她拉过去，低头轻轻吻住了她。

***

在酒店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钟意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她通常是个心大的人，但偶尔有时又会执拗在某处牛角尖里钻不出去，挺奇怪的。

在浴室里，她不断劝说自己不要在李理面前再去钻阿星的牛角尖了。

把不愉快都藏好，今晚就好好跟他一起过生日吧。

房间里，李理正在沙发里看电视，见钟意走出浴室，目光便一直跟着她跑，直到钟意忙忙碌碌吹干头发取掉面膜坐到他身旁，李理才收回视线。

见钟意要玩手机，他抢先夺过，把她的手机搁到另一边。

钟意不明所以，又拿过他的手机要打开，结果再次被抢走。

“怎么了？”她懵。

李理严肃：“忙了一天，该休息休息眼睛了，别总盯着手机看。”

“让我看看呗，就一下下......听说最近网上的新闻八卦可多了，吃瓜都吃不过来呢。”钟意无辜地撒娇，伸手向他要手机。

当然，还有她自己的瓜，不知道现在熟了没。

听到“八卦”，李理立刻紧张起来，起身一溜小跑，把两只手机放到老远。

好家伙，钟意明白了，他怕不是以为她还没来得及上网，不想让她在生日当天看到网上的流言蜚语添堵呢。

也是煞费苦心了。

“你奇奇怪怪的哦！”她笑了，故意逗他。

李理磕磕巴巴解释：“没、没有啊，就是......人家好不容易过来陪你，玩什么手机啊！”

“哦......”钟意盯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憋笑问，“不玩手机玩什么？”

“嗯？”

蠢，答案不是很明显么，答案本人却不知道。

钟意拿了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关掉，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暖气开到最大档，屋里的空气温暖如春，两人陷在沙发里静静看着对方，眼神里也有了温度。

气氛已经到了。

“钟意......”李理转身，突然好像想说什么。

让她名字的尾音戛然而止的是来自本尊有些急躁的吻，钟意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拽到跟前，亲吻的间隙，又用力扯掉了他的套头毛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