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挑眉一喜，盛情邀约，“好，好呀，这样热闹好玩！”拜托这是补课，不是来玩的，柏延该回去就滚回去，别给他添乱子！两人一拧开门锁，便对上尧盛年幽怨不明的脸。

今天补课让尧盛年很不爽，一直臭着脸。有说有笑的的俩人，后知后觉，待到夜深人静回屋睡觉时，陈念仰头瞅着郁郁不欢的某人，“你怎么了？”

对于陈念这种一根筋，以及陈柏延这种五大三粗的人，别妄想讲究迂回政策。他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说，“今日补课效果不佳，我或许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末了，眼神还意有所指地冷睨一眼柏延。

柏延捂着小心肝，撇着嘴，“我明日不来便是，哼。”甩着小性子走开，陈念无所谓地耸耸肩，打着哈欠回房。尧盛年了却一桩心事，如释重负。

又是一日，下堂课又是陈念内心发怵，加之抵触的国文课。

达姜尤瞧着恹恹的陈念，幸灾乐祸道，“下节课就是褚老师的课了，嘿嘿，又要抽你问题咯！”趴在桌上的陈念，幽怨瞪了她一眼。

随后达姜尤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我总感觉褚老师对你不一样呢？每节课都要点你的名字。”

就像被她的话电住一样，陈念打了个激灵，坐直身子，无奈解释，“褚老师不过对我这种偏科生惜才罢了，不想让我当个跛脚天才，太难看。”

达姜尤似乎认同她的话，却道，“哎，但愿是吧。祝你这节课平安度过。”陈念闻言一阵抽搐，这天杀的国文课！一点没有之前国文老师可亲可爱！

褚旭拿着书在教室里来回踱步，稳稳的语调，带着冬日暖阳，驱散浮躁的心境，让人的听觉分外享受。陈念便是在这安逸的氛围里，魂游天外，偏偏装模作样的十分刻苦。

蓦地耳畔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这声音熟悉又熟悉，就像魔音金箍咒一般。陈念呆呆扭头，去寻声音的由头，便对上褚旭那温润如玉的眸子，似笑非笑。

陈念万念俱灰，就像上刑场一般起身。褚旭闲庭信步走来，胜似春雨润物。如果不问她问题，她亦会回以微笑的，陈念幽幽地想着。

他问，“这段文字体现了作者怎样的感情？”

陈念垂眸狠狠剜了他长袍的衣角，便将目光投上课本，寻找答案。纵使她内心再排斥诸如国文这类文字课，可她秉性还是好学的，会将重要笔记注上。

偏偏今儿见鬼了，在她走神之际，在书边角练书法，写着好看的“盛年”俩字，她这是魔怔了吧！她小脸一僵，下意识盖住那两字，挤出窘迫的笑，“老师，我没琢磨出来。”

忽地，底下一阵嗤笑。不是说陈念不得人心，她可是北城闻名的天才，没有什么能难住她，她就是树德学生的标榜。如今区区一个小问题，就令天才吃瘪，真是闻所未闻，稀奇难见。这就怪不得他们很不地道暗笑了。

褚旭自带温玉气质，瞪了一眼底下一众学生，又看了撇嘴难为情的陈念。褚旭不禁扶额长叹一声，“陈念，你可是稳坐树德神坛第一人呐，若是折在我这科上，老师我怕是无颜以对树德众老呀。”

陈念大窘，闷闷又乖巧地“哦”了一声，褚旭便让她坐下了。度日如年又是一节课，偏偏褚旭不放过她，合上课本，余光瞥过陈念头顶，“陈念，拿上课本，跟我来一下。”

达姜尤捂嘴偷笑，无关痛痒说了句，“保重。”陈念便摆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认栽地跟在褚旭身后。

褚旭与陈念，一前一后路过二班，哪里不能引起某人的注意。正与同学摆话谈趣的尧盛年，目光如炬，很是敌意对上褚旭温沉的眸子，高手过招，便是无形之中给周遭的人施以威压。

周围同学眼神，在尧盛年与褚旭中间扫视，古怪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只觉着尧盛年眉眼冰冷摄人，素来待人温和的褚老师，那眼神亦暗含凶波。可偏偏两人没说什么，只一眼擦身而过。

陈念跟着褚旭进了教师办公室，旁边的女先生正在喝水，她挑眉稀奇盯着陈念，“褚老师，你单拎出陈念作甚？”

褚旭睨了一眼身后的小尾巴，维护她面子，并未坦白，“尖子生，因材施教，因人而异嘛！”原道是给优等生“开小灶”，女先生了然点头，含笑走开。

褚旭坐于木椅上，陈念则乖巧埋头站在他跟前，眼观鼻鼻观心。褚旭无奈一笑，打开课本，嗓音像薄荷般清凉温润，“你跟着我好好将课文梳理一遍，我问你答，我们一步一步来。”

陈念应声点头，翻开课本，跟着他梳理细节。褚旭兴新式教学，擅用西方苏格拉底的产婆术，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