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娇蛮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含笑应和，“是是是，小的能进入一班，全靠阿念大人倾囊相授，大人厚德，小的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贫嘴。”她揶揄鄙夷，笑靥婉婉，轻轻点上他唇角，温情而无□□。之后再一本正经地低头看书，仿佛做了件无关痛痒的事。

尧盛年少许皱眉，将试题挪过去，“阿念，得了满分，是不是该奖励多点？”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自从上次他索要“全额付款”，吓住了陈念，她再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两人之间的亲昵，也就点到为止，这让尧盛年开始了小小的郁结。

陈念眸光冷清睨了他一眼，眉宇轻微一皱，“不行。”

尧盛年只好悻悻作罢，余光瞥向她手中的课本，“你还看历史？”

她轻嗯了一声，仍目不转睛看着课本，并未抬头，“我文史地，不像代数几何物理那样胸有成竹，每每临近期末，免不了临时抱佛脚。”说完还揉了揉太阳穴，可见这的确是她一大心头事。

“死记硬背不是办法。”他星眸氤氲着水雾，似朦胧夜色，“你尤擅空间几何与逻辑构架，可以将它们用之地理与历史。”陈念不解，并未打断，一脸认真听着他娓娓道来。

“譬如地理，我国地域山川与气候风俗是相辅相成的，你将山形地貌装进脑里，形成大致地理位置，我想这对你记忆兴许很有帮助。”

尧盛年扬长避短，发挥陈念的才智。他哪知这便是几十年后的“记忆宫殿”，说得更通俗一点，便叫空间记忆法，记忆术的其中一种。

“你擅逻辑框架，若将历史轨迹，以表格形式，形成时间框架，想来就会易如反掌。”

陈念两眼惊艳盯着他，“听起来有理有据，好像是那么回事。我回去试试。”说罢便抱起书朝自己卧房走去，留下尧盛年孤寡一人，很是凄凉。

之后的之后，尧盛年功课早已在陈念帮助下，应付期末考试已然胜券在握。而陈念照着尧盛年所说之法，在地理历史两科，小有长进。故而陈念已经两三天不曾去他房间。

尧盛年在第四天，带着负面情绪，在她房门口拦住陈念。陈念仰视，“怎么了？”

尧盛年泄气撇嘴，拉起她的柔软的小手，往对面房间走去，“我有东西给你。”陈念任他牵着，跟进去。

他摊开一张大白纸，上面细致画着山川脉络、江河平原，每座山脉、每条河流皆标注着名字，可见是极其用心了。

他又陈铺开一张大白纸，上边是巨大表格：同时间段，横向展开，每国历史，纵向排列。细致入微，煞费苦心。

说不震撼，那是假的。陈念一时失语，鼻头酸酸的，她仰头深深望着他。他站在窗前，俊逸脸庞在日光下，晃眼生辉。只是瞳孔中的红血丝，让人难以忽视，眼窝乌青，显然连续熬夜几天了。

她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语气软糯，“盛年，你对我这么好，你让我怎么回礼？”

他心坎被她的动作，填的满满的，他情意浓浓说，“你继续喜欢我就好了。”陈念费力踮脚，小手搭在他后颈窝，这是她的邀请。

尧盛年见她有些吃力，宠溺一笑便抱起她，抵上她额头，“我这次温柔一点，不会像上次那样粗鲁了。”他眼眸热忱而询问，她水眸潋滟而含情。

他嘴角一勾，仰头将唇瓣轻轻贴合，浅浅咬了一下，继而带着诗情画意进攻，你追我赶。他脸上动情的绯红，像个朝圣的信徒。她睫毛轻颤，承受着他的朝拜，如痴如醉。

难舍难分之际，他轻轻舔了舔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酥麻，“哎，过了年你也才十六岁。”陈念水眸雾蒙蒙的，显然没懂他的意思，脸上暧昧的红潮，显得她清纯而魅惑。

尧盛年深感自己的自制力正在分崩离析，再黏腻下去，恐怕不妙。他放下陈念，将两张纸卷起来递给她，“这个给你，希望能帮到你。”陈念接过，让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两周后，树德期末考试，紧接着北城大街小巷，便开始紧锣密鼓筹划着最重要的春节。百货商场张灯结彩，挂着彩条塑料拉花。服装橱柜换上了亮眼的大红毛呢套装，吸引着过往富家女孩。街道摊位上，皆是清一色的年画、对联、大红灯笼。陈家倾巢出动，在北城商场扫荡年货。

今年陈念没有跟着柳青一行人，自给儿拉着尧盛年与柏延，吃这玩那，好不快乐。她看上什么就买什么，尧盛年便很有眼力价，拎过东西，包捞苦力活。陈念眼睛不停，嘴更是不停，也时不时给尧盛年喂食。

柏延很是吃味地瞅着他俩，随即一想，尧盛年两手不空，帮陈念拎东西，陈念给他喂东西也理所应当吧。可他私底察觉两人之间很是微妙，不知是“情谊浓浓”，还是“情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