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128)

十指相扣的姿势。

他的手冰凉,江攸宁的手要比他暖和得多。

以往,江攸宁的手也很凉,但今年一直服用吴大夫的药,感觉体寒的症状比往年减轻了很多,她的手在外面也是温热。

江攸宁捏他的手指,“你妈看见我会气死吧。”

沈岁和笑了下,“不会,是她让我来接你的。”

“啊?”江攸宁很诧异,“她……”

话到嘴边又全收回去。

江攸宁想说,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临终之前突然变好吧。

但又觉得像在诅咒人家,所以就收回了所有的话。

“她好像……”沈岁和说:“在变好。”

他说话的声音上挑,在风中显得格外悦耳。

能听得出来,沈岁和对于这件事情很愉悦。

“怎么变好?”江攸宁问。

沈岁和:“应该是想通了吧。”

所以才会让他来接江攸宁。

还会叮嘱他上门的时候,给江家买礼物。

也会给他发消息,让带着江攸宁回家来吃饭。

沈岁和忽然觉得,是不是在生死之间,人会明白一些事?

或者是,当他不愿意去忍让的时候,曾雪仪就会退一些。

“那我……”江攸宁说:“回家以后她不会再朝我发脾气吧?”

“不会。”沈岁和说:“我跟她说好了。”

说完之后他忽然看向江攸宁,很认真地说:“抱歉。”

“嗯?”

沈岁和说:“我这两天在医院想了很多。”

“什么?”

“我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事情,让你受了两年。”沈岁和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下,“好像是挺过分的。”

“习惯了。”江攸宁低敛下眉眼,也跟着笑了下,“反正回去的时候也少。”

一夜之间,沈岁和好像变了很多。

最大的变化就是对着江攸宁,话变多了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江攸宁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便惊讶了声。

“怎么了?”沈岁和问。

“还有卖糖葫芦的。”江攸宁说:“很久没见过了。”

沈岁和一踩刹车,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尔后往前行驶,等到路口拐了个弯,一直驶到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前。

江攸宁看着他,满眼错愕。

只见他下了车,站在风里跟卖糖葫芦的人交涉,之后买了两串糖葫芦。

上车之后,他递给江攸宁,“喏。”

“啊?”江攸宁愣了两秒才接过,“哦。”

他开车,江攸宁也没拆开糖葫芦吃。

做糖葫芦的人很良心,一个个大山楂裹着糖衣,个个鲜艳欲滴。

“怎么不吃?”沈岁和问。

“等你。”江攸宁的心情很好,语调微微上扬,“一会儿下车一起吃。”

“都是给你买的。”沈岁和说:“我不吃甜食。”

“但偶尔也能吃。”江攸宁笑,“可以慢慢学着吃。”

沈岁和瞟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车库,江攸宁把糖葫芦拆开递给沈岁和,然后自己轻舔糖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沈岁和也拿过来,咔嚓一口就咬下了第一个。

圆溜溜、特别大的一个山楂把他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他咬了一口,先是甜,而后酸,最后化在嘴里是绵延不断的甜。

江攸宁笑他,“糖葫芦不是这么吃的,我们小时候都要先舔糖衣。”

沈岁和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吃。

两个人一路到家,山楂也只各自吃了三个。

一开门,曾雪仪便在餐桌前坐着。

江攸宁下一秒就收敛了笑,下意识把糖葫芦往身后藏。

还是沈岁和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捏了下她的手指,低声道:“没事。”

曾雪仪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声音淡漠,但说的话很客气,“回来了就吃饭吧。”

江攸宁看沈岁和,沈岁和耸了下肩,带着几分轻松。

似乎在说:她真的变好了。

晚饭是曾雪仪做的。

她做饭的手艺不算好,但对江攸宁来说,能吃到曾雪仪的饭怕是“三生有幸”,吃这一顿饭都胆战心惊。

只要不是毒药,江攸宁吃完就得夸一句很好。

正如沈岁和所说,曾雪仪好像想通了。

她吃过饭后,自己去洗了碗。

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甚至给江攸宁跟沈岁和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就回了客房去睡觉。

不知怎地,江攸宁心底隐隐闪过不安。

她总有种错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曾雪仪在他们家待了两天,非常平静。

她不喜欢江攸宁,所以不跟江攸宁说话,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指使江攸宁去做事。

很多事情,她默默就做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江攸宁基本不会留家务给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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