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没过多久，脸也唰的一下就变红了。

空气一下就停滞下来，尴尬悄然无声地融了进去。章钰和向阳都没动……只不过章钰的心中已经放起了烟花，其实她更觉得那全都是炸弹吧，她的内心都快被炸得一片“荒芜”了。

今天过去，她还能正视向阳，向阳还能正视她吗？

“咳。”向阳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我先出去看看，以防那个人已经醒了。”

章钰埋下自己的头，啊，不敢再看向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疯了。她听到向阳出去开门的声音，怎么这么一点点的响动，都能带得自己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章钰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可是她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花椒，麻得让自己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她也觉得很神奇，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让自己的大脑感受到自己舌头曾经吃老麻抄手时的感觉。

这个时候，章钰感觉她的感官似乎都被打开了，她能听到向阳出去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他打开另一扇门了，这个时候没有动静他应该是在观察。

向阳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他走了进来。应该还有五步的距离就要走到我的面前。

四步，三步，二步，一步。

“章钰，他还在睡觉。只不过一会为了保险起见，我现在他房间门口守着。”

说着，向阳就伸手要帮章钰从衣柜里面出来。结果章钰在里面呆的太久，腿都有些发麻，一出来就没站稳，直接把向阳给……扑倒了。

章钰下意识地就撑着床沿，很艰难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向阳就没那么好了，直接摔到了地上。

章钰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又感觉实在是有些尴尬，便将向阳拉了起来，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头，什么也没说，

章钰就像落荒而逃一般走了出去，准备去厕所。

向阳也挠了挠自己的头，跟着走了出去，守在他爸爸的房间外面。

这个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章钰清楚地看到了向阳家的情况。

虽然她一向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但是现在在她眼中呈现出的房间里的模样，让她都感觉无法忍受。

烟头整个茶几都是，茶几的桌面甚至有一些坑坑洼洼的烧灼痕迹，有些烟头落在地上，和零落的烟灰，在地板上弄出脏兮兮的印记。

数不清的酒瓶七零八落，而且家里的一些物品有很明显的人为破坏的痕迹……

章钰现在更清楚地闻到了屋子里的异味，感觉就像是烟味和酒味混杂在了一起，还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发酵。

章钰突然感觉……向阳真的很厉害，他的生活环境已经完全不能用坏去进行形容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也没有放弃过生活。

自己与他相比起来，好像就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收起自己的情绪，章钰屏息凝神地往向阳的房间走去，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竖起自己的耳朵，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

毕竟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害怕向阳的爸爸那边有什么响动，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这次向阳的计划失败，想着想着，章钰的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向阳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要做到让自己孤注一掷……难道……

章钰不敢深想，她感觉真实的原因……也许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真实的真，是真疼的真，真实的实，是实在疼的实，人们往往都想去探寻真实的一切，可是却常常被那真实的一切给伤得体无完肤。

章钰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她顺利地回到向阳房间了。

接下来……便只用等待就好了。

因为在向阳的房间里，章钰总感觉束手束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是十分地难受。向阳似乎是看出章钰有些不自在，“你要不要先看一看书？”

章钰怕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尴尬的状态，点了点头，于是向阳就将桌上的一本书拿起递给了章钰。

“红与黑？”

“是的。”

章钰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啊……我听说过这本书，只不过一打开就看不下去了。我好像越长大就越来越喜欢那种简单的书，向阳……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啊。”

听到章钰的话，向阳的心一不小心又抖动了一下。

章钰说完话就坐了下来，翻开书读了起来。

这本书似乎是被人翻阅了很多次，书的外壳已经非常破旧，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外壳上的那些划痕。而且书已经起了毛边，能够看出来书的主人经常在翻看这本书。

打开书，书页已经有些泛黄，章钰沉浸到书本里面去了。

向阳还在书里做了好多笔记。

“舆论的专横，而且是怎样一种舆论啊！在法国的小城市和在美利坚合众国是一样的愚蠢。”——哪里都有舆论的专横，谁都处于舆论的横流之中，能够冷静自持地待在其中吗？我并不确定自己的思想是否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只希望自己能够多独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