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脾气这么好，还说自己放肆？那你不放肆时还能成什么样？”

什么样？大概就是自己以前在蒋连面前那样吧。

乔初情绪有些低落起来，没有作声，转身看着锅里翻腾的饺子。

陆远洲收了收自己戏谑的语调，“你现在这样挺好，不用压着自己的脾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什么话我听着不舒服，我没那么脆弱。”

“就是……别在吃饭的时候说拉屎行吗？有点影响胃口。”很快，他又恢复到之前那副轻松的调调。

乔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没有回头，但言语中却是含着笑意应道：“好。”

热腾腾的饺子很快出锅。乔初给陆远洲盛了一碗，放到他的面前。

陆远洲见她没有继续要盛第二碗的意思，问道：“你怎么不盛？”

“我只煮了一人份。我晚饭吃的晚，有点饱……”

“那我分给你，我们一起吃。”

陆远洲说完，也不等乔初答应，便拿了一只空碗过来，将碗里的饺子平分给了乔初一半。

“你先吃，吃不完的给我。”

乔初看着眼前两碗相同数量的饺子，一种暖暖的踏实感悄悄爬上心头。

她端起碗环顾四周，却是连个正经的餐桌都没看到。

“你家没有餐桌吗？”

“没有，平时也没人来。去客厅吃吧。”陆远洲端起自己的碗，又将乔初手里的那只自然的接过。

“你家人什么的也不过来啊？”乔初随口问道。

陆远洲沉默半响，神色淡淡道：“我没什么家人。”

“哦，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不是说了嘛，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又不是什么禁忌话题。我妈在我小时候离开了家，我爸基本不怎么管我。所以我这没什么家人过来。”

乔初轻轻哦了一声，好像有点理解了为什么陆远洲的家里空空荡荡。

走到客厅的茶几前，陆远洲将碗放下，从沙发边上拖了个厚厚的垫子过来，向乔初示意：“你坐这。”

说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乔初在垫子上坐下，软软绵绵，就像坐在云朵上。乔初又看了一眼垫子，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个猫窝。

“这不是冬至的窝吧……”

陆远洲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是我吃饭专用屁垫好吧……虽然，一开始我是准备买给冬至的……但坐着实在太舒服了，就归我啦。”

此刻的陆远洲看起来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乔初忍俊不禁道：“跟猫抢东西的也只有你了。”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饺子，两只猫也跑了过来凑热闹。乔初一会儿摸摸奶泡，一会儿摸摸冬至，碗里的饺子只动了两个。

“你不吃了？”

陆远洲用眼神指指乔初的碗，乔初慵懒的两手撑地，“嗯，饱了。”

“给我吧。”陆远洲伸手，乔初将碗递了过去。前者将碗里剩下的饺子倒到自己碗内，低头吃了起来。

饺子已经吃完许久，陆远洲却迟迟不想从地板上起来。

温暖的屋内，乔初轻柔的低语和缱绻的猫叫声延绵传至他的耳中，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柔软而模糊。

陆远洲恍然间，乔初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突然被他身后吸引。

落地窗外，墨色的夜幕中，雪花正飞扬。

“下雪了！”乔初的眼里突然绽放出光来。

从小生活在南方的她，即使已经在江临生活了八年，但仍控制不住每次看到初雪时的激动。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快步向阳台跑了过去。

陆远洲慢慢跟在她的身后，含笑看着她兴奋的背影。

打开窗户，一股冰凉的气息窜至室内。

乔初身体靠着栏杆，掌心朝上将手伸至空中。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又马上被体温融化。

她的手臂伸在窗外好一会儿，陆远洲实在看不下去将她拉了进来。

“差不多得了，手都冻红了。”

乔初被他扰了兴致，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陆远洲立即有些底气不足道：“你……多穿点再来玩也可以……”

“我不是在玩，我是在许愿。在初雪时许愿，来年就会顺顺利利。”乔初煞有介事道。

陆远洲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喜欢许愿？”

“这说明，我对生活有美好的希冀。”

陆远洲突然觉得，好像是很有道理。

“你上次在普灵寺许的愿，看来是实现了。”

“嗯，不过这次佛祖大概是有人帮忙。”乔初看了陆远洲一眼，“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陆远洲看着乔初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嗯，实现了。”

第36章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阳台的扶手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