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沈娟娟，你想过毕业以后要干嘛吗？”潘恬翻过身，黄瓜片瞬间跌落在床上，她蹙了蹙眉，一挥手将它们扫落在地。

“我没你命好，实习单位还没着落呢！万一不行我就去找个酒店当服务员好了。”沈娟娟不情愿的拿起扫把将地上的黄瓜扫掉。潘恬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宿舍特别干净，大家都很守秩序很有公德心。别看潘恬长得漂亮，可除了漂亮以外，她没有任何优点。外表的光鲜亮丽下掩盖的是宿舍里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她从来没有亲手洗过一双袜子一条内裤，每到假日她就会用一个硕大的凯蒂猫袋子将床底下的脏衣服一股脑的塞进去带回家。等到来学校的时候，那些曾经如腌菜般的脏衣服又变成了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干净衣服，周而复始。潘恬从来没有动手扫过地，更没有为她们的小宿舍擦过一次玻璃。有一次宿舍大扫除，大家都在卖力的干活，她却拿着沈娟娟的洗脸毛巾装模作样的擦起了桌子。沈娟娟为此暴跳如雷，可她却埋怨那块洗脸巾长得太像抹布。

“别啊！”潘恬激动的坐起身，“做什么服务员啊！不要自甘堕落！”

沈娟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做服务员这种不偷不抢自给自足的生活从她口中冒出来就变成了自甘堕落。拜金不堕落？傍大款不堕落？她不愿意跟这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继续聊下去，于是赔了个笑脸拿上脸盆往外走，“我去洗洗。”

潘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根本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她父亲从不打算让她养尊处优，还没毕业就给她规划好了人生。她不是一个好学的孩子，甚至打着学习的旗号蒙骗了她父亲不少钱。她讨厌成天对着一堆假发学习理发，更讨厌染发剂和双氧水的气味。她父亲希望她学成归来找个美发店踏踏实实的工作，可她却不这么想。学校里的人全都以为她是暴发户家的孩子，以为她找了个大型企业实习镀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杜撰出来的美好，欺骗大家羡慕她的谎言。

第34章 离别的心伤

隔了一天，程嘉城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在电话里她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是催促他回家。他很快回了家，也很快知道了王叔给他联系美发学校的事情。他不想去，却也找不到不去的理由。钟晓惠口沫横飞的介绍着学会一技之长的好处，并不是要他以后对着镜子对着无数颗脑袋度过一生，而是希望他利用这个跳板跳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比如模特学校。

“我们这种城市再怎么混也混不明白，你学会了美发，就可以自己出去大城市谋出路。你王叔说了，有了一技之长就能多一份竞争力。”钟晓惠并不是一个言听计从的人，她的确觉得王五的话有道理，才会言听计从。

“去那么远，那我吃饭洗衣服怎么办？谁照顾我？”程嘉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他感到恐慌。

“傻儿子，你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要离开我自己出去闯世界的。你难道想永远埋没在这座城市里做社会底层给人端茶倒水的工作？你知道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机遇

吗？难得你王叔愿意负担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你要知足！妈妈会老的，王叔也不可能永远养着你！”钟晓惠从来没有认真的同儿子交谈过，关于未来，关于现在。她不得不让懵懂的儿子认清现实的残酷，他已经十八岁了，从法定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具备了独立自主的能力。她不想逼走儿子，作为母亲她只希望儿子能够早日出人头地，不仅仅是为了回馈她，更是为了拜托掉贫穷的烙印。

“一定要去？”程嘉城已经没有力气抗辩了。

“是！”

“什么时候？”

钟晓惠拿出一张单程火车票，指了指上面的时间说：“年假结束你就走，王叔有个朋友的孩子也在那边学，你们一路搭个伴。”

程嘉城不情愿的接过火车票看了一眼，三天，他只剩下三天的好日子了。“我出去一趟。”他拎上背包。

“还出去？你不收拾行李吗？衣服，必需品，你得自己来张罗。”钟晓惠知道他要去哪。

“我总要去跟琴琴道个别吧！这么突然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她肯定要哭死！”程嘉城拉开门飞快的跑出去，这一瞬间他确实感到了对爱情的不舍，感到了离别前的心酸。

姐姐一走，家里就剩下沈琴琴一个人，过去她还会时常找李尧出去逛逛街，自从和程嘉城在一起后，她完全失去了自己原本该有的乐趣。

程嘉城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沈琴琴两步跑到门边，他一进来便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