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忙了，说说话吧！”程嘉城注视着她的脸，清澈的眼眸叫人无从猜想他的心思。

细腿的小圆凳上坐着两个人，看起来有些落不经风。沈琴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昨天真的说了许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说了关于父母离异后自己经历的苦难，也说了继母怀孕后自己如何从一个学霸变成了学渣，还聊起关于隔壁那个不时常回家的姐姐。

“说什么？”虽然有些煞风景，但她还是问了。

“说说你。”程嘉城轻柔的拨开她额前散落的刘海，“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问。

对于这样的转变沈琴琴确实感到像是乘坐了云霄飞车，爱情令她头晕目眩，可此刻却无法躲闪他的问题。她的脸泛起了红晕，“怕……”她说。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吗？”程嘉城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却还是想亲口听沈琴琴说出这个答案。

“是。”

“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喜欢我吗？”

“……”

沈琴琴有些不知所措，这忽如其来的问题虽然她早已明确了答案，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回答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程嘉城穷追不舍，有时候人们以为的“心照不宣”也有可能会是一场误会，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谈恋爱。

“你……喜欢我？”沈琴琴想要的答案远比他的问题重要。直到现在她还没能从“嫂子”这个称谓里回过神来，他的答案直接决定着他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第11章 席梦思的使命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骗你，事实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毕竟我们才认识两天。只能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舒服，感觉不错。”程嘉城没有敷衍，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挺喜欢你这，你这小房子比我所谓的家温馨多了。还有你，和过去我认识的女孩不大一样。”

“哪不一样？”沈琴琴问。

“哪哪都不一样。不过你也别紧张，我从来没有要拿你去和其他人比较的意思。你就是你，没什么好比的。”

过去程嘉城的女朋友都是清一色的美艳姿色，然而这些漂亮的女孩除了善用极其成熟的妆容掩盖稚嫩的年纪以外，一无是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她们在一起，过早的恋爱似乎只有一种野兽的本能，在不懂爱情的年纪里谈的那些所谓的情爱等同于写作文，按部就班，全是套路。以至于在同她们分手以后，程嘉城从未感到过悲伤，更没有一分钟表现出失恋的落寞。

沈琴琴想问他是不是有过很多女朋友，可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口。她看着他的眼睛，如同见到一汪清泉，这一刻她实在不愿意问那些不该问的问题。

“我一直都想找一个可以认认真真谈下去的女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愿意！”

沈琴琴温暖的微笑一出现，程嘉城便轻柔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下了一个吻，“今晚还要我陪你吗？”

“嗯。”她羞涩的回答。这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是她珍藏了许多年的宝贝。

那张一米二的席梦思也许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将会日复一日成为这两个年轻人的恋爱摇篮，如果它有思维，或许它早就会因为没有床架的支撑而罢工。程嘉城搂着沈琴琴的手有些不安分，毕竟已经做了一晚的圣人，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要克制欲望当真挺不容易的。

……

回忆排山倒海般涌上脑海，程嘉城坐在江边，喝光了最后一瓶酒，他的心凌乱的很。和沈琴琴的相遇相恋就如同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忆犹新，但这些记忆也的的确确催生出他心底的悲伤。这个单纯的女孩，将自己的感情没有隐藏的全盘托出，却又所托非人。程嘉城知道自己不该伤害她，却在那肆无忌惮的年纪里彻彻底底的伤害了她。

爱情是什么？当时的他并不懂，爱一个人需要付出什么，需要承担怎样的责任，甚至直到现在，他感觉自己除了偶尔的心伤以外从未付出过。在十八岁的时候，他凭借着自己出众的外表揽获了不少女孩的芳心，却没有谁像曾经的沈琴琴那样死心塌地的为他付出过。她的付出，他看在眼里，却从没有珍惜过。

呼……他呼出一口酒气……

身后的丰华大厦还是曾经那个丰华大厦，而沈琴琴却早已不知去向。他不止一次爬上那熟悉的四楼，可房子已经易主转卖了几次，新的住户根本不认识曾经住过的女孩。程嘉城忽然感到自己很卑微，面对失去的爱情卑微到了尘埃里。可他并不后悔自己满世界的找寻那唯一一个走进过他内心的女孩，他想弥补，想寻回错失的缘分，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她，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