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因澄抬眸看他，笑了，“只想赚钱这个心思不错，其他什么都别想，好好赚钱才是正道。”

“是。”

“就你吧，我也懒得挑了。”宋因澄说，“前面几个都是从专业公司那挑来的，我也没觉得多好，就先试试你了。”

何启成功了。

跟了宋因澄一个月，他发现，宋因澄真的变了不少，至少笑容多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冷漠。脾气也是真的差，几乎是动不动就骂人或者砸东西，刚开始何启还会呆愣一会儿，久了也习惯了，就算被她抓着耳朵骂也能扬起十分真诚的笑容讨好她。

兴许是逐渐得到宋因澄的信任了，她开始带他到她家里，托他给她带饭和叫她起床什么的。

有时候他看不过去了，还会帮她打扫一下客厅的卫生，她看到了心情好还会夸夸他或者涨涨工资。

总的来说，跟着宋因澄，除了刚开始不好过以外，任何待遇都已经算很好了。

大概是撑过了试用期，宋因澄心情很好地带他去逛商场，给他买了一些衣服。

“你怎么这么胖啊，该减减肥了啊。”

“……我努力一下。”

再宋因澄身边待久了，他也发现宋因澄的私生活其实很干净，几乎是下了班就奔回家睡觉，好像一点娱乐生活也没有。

好像还是跟大学一样，没什么朋友。

有一次他试探问了一句。

当时宋因澄在看《猫和老鼠》，一双眼睛很认真地盯着电视里汤姆和杰瑞的打闹场面。

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轻声说道：“你不是人吗？”

何启一愣，还没说话。

“哦，算我错付。”

“……”何启张了张嘴，道：“我没想到姐把我当朋友。”

“神经。”

何启抿了抿唇，还是说道：“姐还是多出去交些朋友吧。”

宋因澄偏头看向他，皱眉道：“你很烦。”

似乎她本人挺抗拒这些话题。

他不能清楚地知道宋因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她什么东西不喜欢，什么东西比较有好感。

本来刚开始何启还挺担心宋因澄会发现出什么的，后来也没这个顾虑了。宋因澄这个人，对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很在乎，能在平时生活中碰巧发现他的“喜好”，却从来没有直接问过，除了偶尔他自己主动说的点，她也很少过问他家里或私人的事。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最初想要待在宋因澄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自从那天在医院里望着她走时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就再也压制不住这个想法，一心就想要往宋因澄那个方向走。

后来，他真的来到她身边了，他也只剩一个想法了。

好好陪着她。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

再后来，宋因澄遇到了寻准。

很突然的相遇，很突然的，宋因澄的生活里，出现了这个人。

实话说，何启刚开始对他也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把他划为“宋因澄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乐趣”。

只是再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宋因澄的态度好像有些变了。

他也挺清楚，这个时候的宋因澄已经不是大学时期的宋因澄了，她完全可以自由地生活，没有多少局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也不止一次从宋因澄的口中听到，她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

寻准很适合，至少以他作为旁观者的角度，寻准很适合宋因澄。

他也能慢慢感觉到，寻准对宋因澄的态度。

没什么想法。

只要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可是，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宋启文。

他也想过，如果被宋因澄发现他是何启会怎么样。

想了很多次，更多的可能是，不在乎。

宋因澄不会在乎的。

他是何启，还是何小米，她都不会多在意。

正是这样极具有可能性的不在意，他才觉得害怕。

宋启文知道，没关系，寻准知道，也无所谓，宋因澄知道了，他怎么办？

他能很清楚地知道宋因澄对何小米的态度，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宋因澄对何启的感觉。

陌生人？何雪的哥哥？大学校友？仇人的儿子？

所以那天，在被寻准发现后他还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当在车上，和宋因澄同时听见那句话——“他是何启，那个何氏企业的何启”时，他就慌了。

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了，货车拐过来的那一瞬间，喇叭直响，他来不及多想，用力调转方向盘，狠狠地踩向刹车。

“嗒——嗒——嗒——”

他的耳朵，全是水低落在地面的声音。

不对……

不是水。

他费力地睁开眼，就看到宋因澄满脸鲜血的坐在那儿，他睁大眼，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腹部被车的一大块挡风玻璃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