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懵懵的脑子转瞬便反应了过来。

对视了片刻，二人相对无言。

说不上是不是默契，林星澜先动的，然后千月立马跟着起身，二人背对着对方，默默拾回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穿好了衣服，他们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垂眸望着地面，一个望着烛火沉思。

“我。。。”先开口的是千月，但是话刚开口就被打断。

“我不用你负责。”林星澜望着烛火，掩在袖下的手紧紧的攥起，声音有些暗哑：“之前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发生了这种事，吃亏的是男子，虽然林星澜说不用负责，但是千月觉得她不能真的当没发生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娶你。”

“那棠儿呢？”

“我会跟小九说清楚。”

“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怎么说。”林星澜闭了闭眼，缓缓睁开，眼尾泛上了红：“你娶不了我，我也不会嫁你。你走吧。”

“如果你是担心日后的生活，我会努力挣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林星澜转过头来看向她：“那你喜欢我吗？”

他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千月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此刻她应该说喜欢！但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那是欺骗！但是，她又真的不喜欢林星澜吗？

千月看着林星澜审视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垂眸。手指无意识的捏在一起，蹙眉思索着。

林星澜嘴角勾起苦涩的浅笑，千月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她，不喜欢他！若不是这次意外，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更深的交集。

“你走吧，我知道答案了。”林星澜转过头不去看她，将泛着泪光的眸子藏在黑暗中：“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千月站起身，看着他的身影，咬了咬唇：“如果，你有哪一天需要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林星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千月纠结了一会儿，始终等不到他的回答，只能转身离开。

听到石门开合的声音响起，林星澜知道她已经走了。

他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猩红的眸子里，一行泪珠溢出眼眶，顺着白玉般的脸庞落下。

有那一刻，他想立刻答应她，和她一起离开。但是，他不能！林家不会放过他们，冷家不会放过他们，元家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只会拖累她！自己不过是个棋子，棋子，又怎么能逃脱掉下棋人的摆布。

是他不配，不配拥有。

他缓缓躺卧在刚才他们还相拥过的床榻上，蜷缩的身影轻轻颤抖着，发丝凌乱的盖在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千月赞过好看的手指，越攥越紧。

出了石门，这道暗门又恢复了原样。

千月心神恍惚的踏出门，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天色黑的深沉，外面又下起来了雪。

“你怎么会从师兄的房里出来。”

身后陡然出现的声音，让千月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她诧异的转过身看过去，却见小九站在她的身后，那双平时亮晶晶的眸子里，暗藏着看不清的风暴。

也不知道小九在这里多久了，他的大氅上覆了一层白雪，洁白无双的雪，跟小九此刻的面色一样冷。

“你。。。怎么在这里。”千月的嗓音略有些暗哑，一看到小九，眼中不由的多了愧疚。

“我问你，你怎么会从师兄的房里出来！”小九走近她，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声音冷的像是外头的风雪。

千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敢去看小九。

“十七，看着我！”

小九看着她心虚躲闪的模样，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冷笑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了你三个时辰！杜师姐告诉我，你和师兄有私情，今日在此私会，我本不信，可是我找遍了整个祁门，你都不在！我在这里等，我告诉自己，杜师姐一定是在骗我！可是。。。”小九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在这里！可是你们却不在房里！里面是不是有暗室？你们又在暗室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小九说到最后，怒喝着上前，一把抓住千月的双肩，紧紧的扣着：“十七，你告诉我！你和师兄什么都没有，对不对！杜师姐在骗我，对不对！”

“小九。。。”

千月看着眼前红着眼，歇斯底里的小九，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编个谎话来骗他，还是说出实话？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林星澜的身影，事关他男儿家的名声，如果他婚前失贞的消息传出去，或许他就毁了！所以，她不能说！但是要她去骗小九，她也做不到。。。退一步说，就算她现在编个谎言，万一日后事情暴露，林星澜怎么办，小九又怎么办！小九一定还是会恨她的欺骗，林星澜也会怨恨她。她既然毁了了林星澜的清白，那么，她便不能再和小九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