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他们到了最后竟无一人敢去相信宋老前辈的话。

“当时，从林子里走出来的宋老前辈是这么和我们说的，他说他和那只鬼王打个赌约，只要相信其他人相信他并没有被鬼王附身，让他走进他们的安全圈里，那么，他就赢了，那些鬼王便会自愿退出，退回契约之外，数百年之内不会再踏出鬼圈。可宋老前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身上却是明显突显出被鬼王附身的那些特征，还是那只最厉害的鬼王，脑袋长出两对尖角，耳朵轮廓也拉成了长耳，并长出了锋利的尖牙，就连所有玄学道具都显示，宋老前辈已不是人了！他已经死了，被鬼王附身了！”

“质疑和尖叫就是在那一瞬间失控了的，与我同门的师兄弟在我身后疯狂地喊‘宋天师已经死了，那是操控了宋天师身体的鬼王，他在说谎！不能放对方进来，他们会死的！对方就是想杀死他们所有人！’，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我的脑海了，让我也无法保持冷静下来，忍不住第一次疑迟地开了口，我说，‘真的能放宋老前辈进来的吗？要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鬼王的诡计怎么办？’”

“我真该死，明明宋老前辈在进山前，让我们相信他时，我是第一个拍着胸膛做担保的！但到了后来，我却是无法否认，怀疑、不信的种子早就在更早之前在我心里无声地种下了，所以我才被那些声音影响！忍不住疑迟起来了，提出了质疑！还影响到了你们！”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能者长辈过于痛苦、过于后悔的关系，竟是无知无觉间将手中的水杯给捏破了，玻璃渣子扎到了手心里，流了好些鲜血也浑身无觉，反倒直吓得边上跟着同门弟子，见便是急急地想让对方止血，也就是这时，那位大能者长辈才堪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他依旧并无动作，只独留脸上一片被往事所困的痛苦之色。

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都变得安静静默起来了，虽然没有人再接着说话，但宋尖尖、秦封和尖冬晏等人，都大概能猜到之后的后续了。

怀疑的种子已种下，便很难变得再相信起来了，恐怕当年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影响了，无论宋老前辈怎么解释，怎么说，他们都不敢点头相信了，毕竟鬼王是可怕的，多诡的，要真操控着宋老前辈向他们撒谎，那还真的是极有可能，一旦将鬼王放进了他们的安全圈，那么，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将会受到威胁，要是他们玄学圈的所有人都不成了，那江城怎么办？那城里的一般人又怎么办？！

于是，他们犹豫了，疑迟了，迟迟都不敢点头。

而结果，就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一致，他们确实所有人都犹豫了，并在当刻，就遭到了报应。

“宋老前辈和鬼王的赌约失败了，赌局失败，宋老前辈当场就遭到了反噬，那鬼王并没操控宋老前辈的身体，而是直接从宋老前辈的身体脱离出来了，重伤了宋老前辈一刀后，便对我们玄学界弟子进行了疯狂的进攻，杀伤了不少玄学弟子，但都到那会儿，我们依旧不敢相信宋老前辈了，反而觉得大家所说的，宋老前辈已背弃了我们，和鬼王走在了一起的那些话更可信。”

“于是，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宋老前辈张口向我们求救，却无动于衷，直至宋老前辈在我们面前咽了气，而当年，距离宋老前辈最近的，最该看得清楚的那个人就是我，就是我尖祥和！！我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宋老前辈死在了我面前，我们这样的所作所为，又和杀了宋老前辈有些什么区别！！”

接下来的，就是大家最不想见到事儿。

死后的宋鹤起并没有按照常规坠入轮回，而是成为一只恶鬼，并且因为生前是天师的缘故，并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吞噬了之前杀害了他的那只恶鬼，顺利压制了其他鬼王，晋级成了新一代的恶鬼王，统领了百鬼。

恶鬼王的报复，就这么落在整个玄学圈之上。

最先遇害、死去的，是那几个因为个人利益而忍不住在圈内传播谣言的家伙，死相极其惨烈，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完好，嘴巴却全烂了。

紧接着失踪、死去的，便是那些口没遮拦、见风使舵的家伙，谣言虽然不是他们最先传出来的，但却是他们将那些谣传变本加厉地传得人尽皆知，将怀疑、不信的种子无声种下。

再紧接着，便是他们这些当日在现场，失控尖声大叫，让宋老前辈不要过来的那些人了，在这些人里，首当其冲地，便是眼睁睁看着宋老前辈在面前咽气的尖祥和。

可尖祥和实力再厉害，也对已经变成恶鬼失控了的宋鹤起毫无办法，只能暂时躲起来保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