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一页书前辈交我们吧。”

不知魔者身份，风千雪站在他面前只觉得压力山大，这身高怕是两米都不止，白衣染血却绝对不能说狼狈，再加一脸疏离淡漠。

帮忙安置好一页书，随后她便听屈世途热情地跟白衣魔者打招呼：“风之痕，你也伤得不轻……”

……哦。

魔流剑风之痕啊，懂了。

百闻不如一见，难怪这位在剑界以速度闻名——脖子以下全是腿啊。

见尹秋君咳出一口血，风千雪赶紧端起茶壶给大佬们倒茶奉药丹，边忙活边把浮空魔城之战详细汇报，却见尹秋君和寰宇奇藏同时露出疑色。

“未见伏婴师及其式神吗？”

“我们等到魔城崩毁，也未见异状。”风千雪知晓他们忌惮伏婴师的理由，但自己也实在没能发现端倪，仔细想了想，道：“是否去审问一下逃窜的魔兵？”

“不必，你继续你的任务，助朱武寻回封魂盒。”尹秋君服下药丹，面色已缓和许多，对寰宇奇藏道：“墨尘音的伤势，劳你遣人询问补剑缺。能够暗算墨尘音，那名魔界魅灵的能为也不容小觑。”

“吾让部属一并问清。”

“那，我继续去找寻造幻师？”风千雪询问地看向各位长辈，得到眼神肯定，遂离开豁然之境往无佛寺而行。

方至无佛寺门口，便闻内中争执之声。

“身为波旬，做什么侠女大梦？女琊你太天真了！”

“你怎样想无所谓，吾现在只是霁无瑕！”

“中原人不过是利用吾等应对弃天帝，你真以为他们对吾们有认同？”

“他人认同与否，吾无所谓！”

“你连吾们的同修情谊也不顾了吗？”迷达皱巴着一张脸试图以情分挽留，无奈他那副猥琐小老头的长相做出这种表情实在激发不起旁观者的同理心，风千雪站在大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很尴尬。

“嗯？你是何人？”

阎达凶巴巴地瞪了过来。

霁无瑕转身一挡，挡住阎达杀气腾腾的视线：“她是吾的朋友。”

“朋友？哈。”迷达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女琊你可真是变得太多了。”

雅僧坐在波旬三体修罗场中间一脸淡定：“风千雪，你有何事？”

风千雪莫名懂了雅僧如此淡定的原因，恭敬道：“晚辈来寻波旬女琊，商讨红楼婴煞之事。”

“婴煞？”迷达的眯眯眼顿时眯得更紧，眼缝里透出阴森的光：“世间竟真有此物存在？”

霁无瑕愣了一下：“迷达你知晓此物？”

“嗯……说出你掌握的一切！”

已议定由迷达主导波旬大业，阎达为表示对迷达的全力支持，当即怒目一张大声逼问，风千雪立刻闪到霁无瑕身后作害怕状小小声：“女琊，我怕。”

霁无瑕：“……”

阎达闻言脸上煞气更重，再欲开口，霁无瑕已抢过话头：“够了，她是来找吾，吾会询问清楚。风千雪，随吾回雪晴坊。”

……

雪晴坊一派雪停天霁的清冷爽朗，但此地主人却已不复曾经快意潇洒。

“霁女侠……”风千雪欲言又止。

霁无瑕黯然道：“你有事找吾，便直说来意吧。”

“晚辈想跟你借用一人。”

“谁？”

“造幻师。”

“寻她何故？”

风千雪不遮不掩道：“借她能为寻出朱武之子的封魂盒，以免其继续被弃天帝牵制。”

霁无瑕露出一丝讶异神色：“银锽朱武？吾记得他乃魔界之王，苦境的死敌。”

“这说来话长，为对抗弃天帝，现在我们是同一阵线了。”风千雪长话短说道：“造幻师之秉性，相信霁女侠清楚，请你以魔佛身份调度她，省去我与她浪费口舌功夫。”

“你不怕吾拒绝？”

“霁女侠若要拒绝，便不会在迷达与阎达面前回护于我。晚辈不清楚你因何从女琊变成了霁无瑕，但晚辈只认识霁无暇。”风千雪顿了顿：“坦白说，霁女侠你的存在与做法，让吾对魔佛固有印象产生不少变化。”

“哈，当吾知晓自己是魔佛波旬之时，吾之震惊，不亚于你。”

话说到这一步，风千雪明白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不禁问出自己最大的疑问：“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晚辈学有身外化身之术，无论施术者是何种状况，化身却总是承担本体意志，原理虽与波旬殊异，但有共通。我不明白，若魔佛真是至邪至恶，怎会出现一名快雪时晴霁无瑕？魔佛波旬诞生的初衷，是纯出于恶吗？”

霁无瑕心神一震。

是啊。

初心，波旬诞生的初心，是什么呢？

为什么后来走到如今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