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119)
陈宗琮见识过朝星的酒量,差到不行,几杯果酒就能让她喝醉,因此完全不同意她碰酒。怕她无聊,给她要了杯果汁喝。
朝星觉得好丢人,明明都是成年人,大家都在喝酒,只有她像个小朋友一样在喝果汁。
又惦记她还没有吃晚餐,也不知道午餐吃了没有,于是又帮她点一块草莓千层蛋糕。
朝星好想吐槽,陈先生你是把我当作你的太太介绍给别人的,不是当作你的女儿。
但她不敢。她超级怂。
和对面的中年男人对视,居然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奇异的……慈祥?朝星决定让自己相信是她看错了。
关于“陈太太”的消息,没有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包厢。
有些按耐不住的,过来打探一番,见了鬼似的走开,还有的仍四平八稳坐着,听说是个小姑娘以后,断定长不了。
他们怎样想,陈宗琮不在意,但他相信现在没人敢轻易欺负小姑娘,所以在小姑娘小声和他说要去卫生间时,他没有太多担心。
可是,等她再回来,居然一脸掩不住的愤懑神色。
陈宗琮刚想问一句怎么了,她先开口:“我想回去。”
分明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陈宗琮面色一沉,也不管有没有人看,一把将小姑娘捞到腿上,“谁给你气受了?”
朝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觉得很烦。
青颐之前就和她开玩笑说,卫生间就是很适合聊八卦的场合,不然你以为小女生为什么都手拉手去卫生间。
她还嘲笑过,“你是不是影视剧看太多。”
青颐一脸高深莫测地摇头,“你还小,你不懂。”
结果这事真让她遇上。
朝星在洗手池前两手搓泡泡时,听见女卫生间里边传来说话声。
有点耳熟,她就刻意留心了一下,这一留心,差点儿没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恶心透了。
声音是方才嫉恨地瞪她那女人的,朝星起初还不解,觉得自己也没得罪她吧。
这下可知道了,原来她当朝星和她们是一样的人,赶巧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了。
话说得可太难听了,她这才意识到,高中那会传出的流言蜚语,多么能证明高中生的“纯洁”。
她觉得自己脾气还挺不错的,听完这种话,还能冲干净手上泡沫,慢条斯理地擦干手,然后才回去和陈宗琮说要回家。
朝星很清楚,陈宗琮要是真想帮她出气,让一只金丝雀翻不了身可太容易了。但她不想让他管。
她搂着陈宗琮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您不要管,这种人不值得您费心。”又一次说,“我想回去。”
陈宗琮决定最后问她一次,“真不要我管?”
“有什么是值得您管的?您参合这事,我都嫌她脏了您的手。”
她这明显是气话,说完,又蹭了蹭他的脖颈,“我只想让您管我。”
陈宗琮笑了笑,“好,我只管你。”
☆、C54
时间流逝得总是比人想象得快,一转眼,朝星就从那个刚刚入学的大一萌新变成了可以给萌新当辅导员助理的老学姐。
每天的日常活动也很简单,除了完成课业、考各种资格证、以导助的身份参与迎新晚会的排练和谈恋爱以外,最与众不同的活动大概是去孤儿院做志愿者。
这事说来也巧。
大二下学期开学不久,学院组织学雷锋活动,因自己的身世,她没什么犹豫地选择了去孤儿院做志愿者。
活动一结束,好多人重新回归日常,只把这场活动当成一场体验,唯有朝星认认真真坚持了下来。
孤儿院有个小朋友,才五岁大,很懂事,和朝星玩得很好。
朝星听院长妈妈讲,这小男孩的父亲是一位缉毒警察,在一次查封制毒工厂的行动中牺牲。他母亲是交警,在交通事故中,为了保护一个孩子也牺牲了。
“别的直系亲属呢?”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年轻时生活太艰苦,身体都差,早都去世了。”
朝星愣着,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再看那个小男孩时,同情和怜悯少了些,更添几分尊重。
有一次,朝星看到他以羡慕的眼神看着被一对中年夫妻领走的小伙伴,于是蹲在他面前,问他:“你也想有一个家吗?”
小男孩眼睛里包着泪,点点头,但是还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朝星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你可以哭的。”
“我不哭。”小男孩握紧拳,“妈妈说,她和爸爸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死掉的,他们死的很光荣。”
他吸了吸鼻子,郑重得仿若在宣誓,“我也要做和爸爸妈妈一样的人。”
等再去见陈宗琮时,小姑娘推开书房的门,支支吾吾地问他想不想要个儿子,吓得陈先生直接变了脸色,眉都拧在一起,“是我没有把避/孕措施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