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5)

作者:舒抒 阅读记录

扬一扬手里的文件,“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目光又落在思愿身上,叮嘱一句,“好好招待客人。”

最后再顿首示意,转身离去。

思愿目送兄长离开,热情邀请朝星,“趁假期有时间,不如留在景城游玩。”

朝星看一眼父亲,婉拒,“家里有个亲戚家小孩找我补习功课,恐怕要辜负您的心意了。”

“那好。”思愿也不强求,只说,“如果日后仍在景城读书,可要多来走动。”

“不妨也帮小安补习功课。”

“一定。”

晚上一家子聚餐,在餐桌上,思愿不经意提起朝星,“比从前漂亮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邢秋云也说:“是呀,从前是小女孩,如今是大姑娘了。”

陈宗琮没接茬儿,想起今日白天匆匆一瞥。

小年时正值隆冬,穿着厚重棉衣看不出什么。如今盛夏,她再度穿上裙子,玲珑的曲线格外明晰,骄傲地宣告她业已长大成人。

那条穹灰色的裙一改从前明艳色调,全靠别出心裁的裁剪取胜,穿在她身上也分外合适。

“不知道那块疤怎么样了。”思愿对此事耿耿于怀。

这实在不怪她,换了谁,看到一个小女孩因保护自己儿子受伤,也会因愧疚而无法释怀。

蒋元康安抚她,“改日问一问就是,你何必心心念念。”

“唉,我怎么能不心心念念。”思愿叹气,又回忆起那天的场景,“滚烫的一壶水,她和小安非亲非故的,居然能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思愿。”陈宗琮忽然喊她,神色很淡,“先吃饭。”

思愿一滞,不知是触了他那片逆鳞。或者他并没生气,只是不喜听她反复提及此事。

他的神色实在让人难辨喜怒。

思愿便不再多言。

用过晚餐,陈宗琮自然还是要回自己的住处。邢秋云象征性地留一留,不出意外地被他婉拒。

临行前,他叫来思愿,正色嘱她,“你可以感到愧疚,但不要因愧疚给旁人带来不适,特别是另外一位当事人。”

“你认为反复向朝星提起你的愧疚,不会令她感到不安吗?”

思愿听罢,深以为然,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陈宗琮缓和神色,安抚妹妹,“你也不要太愧疚,亦无需担心。她有父母,她的父母会为她考量好一切,我们是外人,不必过多插手。来日她若真还在景城读书,略略关照就是。过问太多,反惹人嫌。”

“好,我记住了。”

“那我走了。”

与思愿告别,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后,坐在后座出神。

方才那番话,也不知是说给思愿听,还是说给他自己。毕竟一直以来,陈家最多管闲事的那个人分明是他。

他要记住,过问太多,反惹人嫌。

隔了很久,夏日快要流逝殆尽的时候,陈宗琮又在自家别墅里遇见朝星。

她穿一条泡泡袖的白色纱裙,裙摆刺绣经艺术处理后的、略显夸张的黑色蝴蝶,长发在脑后梳成两个麻花辫,系黑色蝴蝶结。

这风格不说好与不好,只是与她从前装束不大类似,让陈宗琮有一瞬的错愕,险些没认出来。

朝星看见陈宗琮,便走过来,是要问好的意思。

陈宗琮先抬手打断她的客气,笑道:“这一回是做什么来的?”

“陈小姐邀我来做客的。”

“是这样。”他颔首,又说,“外头太阳怪晒的,你想去屋里坐,还是去亭子坐。”

朝星笑,“去屋里吧,免得过会儿您又有事情,还要匆匆赶回来。”

这话一出,陈宗琮便知她是开他玩笑,登时挑眉,“胆子大了。”

挺平静的叙述。

这话没说错,从前朝星见他,见陈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更枉论这样大胆玩笑。

朝星实话实说,“从前读高中,再怎么独立也时不时向您求救,现在读大学,许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不用麻烦旁人了。”

“你这孩子……”陈宗琮笑着摇头,“那些事我真没放在心上,你和你父亲两个,大可不必挂怀于心。”

朝星没应,显然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陈宗琮也不预备强行转变她想法,于是只好转换话题。

“你——考哪所大学?”

“景城政法大学。”

陈宗琮颔首。虽说她从前说考景大,但临时转变志向也不足为奇,又问:“学了什么专业?”

“……行政管理。”

陈宗琮有些惊愕,客观点评道:“不像你的风格。”

不得已,朝星只好自揭伤疤,“报了中文系,没考上,调剂过去。”

原来是这样。陈宗琮笑,“没关系,你还有转专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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