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147)

秋风渐起,裴猇将双手交握,置于身前, “这个你放心,我当然会照顾好他们了,你哭什么?”

裴猇的语气明显和缓了些许,不再似适才那般蛮横。

裴鸢对裴猇的性情再熟悉不过了,知他贯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且她的情绪若真的低落,他向来不会再得寸进尺地说些很过分的话。

小姑娘再一想到这次的对话,很可能是未来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内,她和裴猇的最后一次对话,鼻间不禁蓦地一酸。

随即,小美人儿的鼻翼也因着强抑泪水,而微微呈着翕动的态势。

裴鸢复又软声道:“还有一事,我还有一事,一定要同你说。”

——“我想将我喜欢他的事,同抚远王说出来,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我都要说出来。”

听罢这话,裴猇的眉眼轻轻蹙起。

随即复又很快舒展,他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没跟他说吗?”

裴鸢亦惊诧地扬起了小脸儿,“你不是没让我同他说吗?我一直都没同他说呀……”

裴猇啧了一声,随即撇了撇嘴,微嗤道:“我还以为,凭你那性子,早就忍不住要同他说了。”

裴鸢却于这时得见司俨已经停下了同班昀的交谈,且他那双墨黑又沉静如水的眸,亦往二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小姑娘的心中一慌,忙打断了裴猇后续的戏谑之语,嗓音略带着急切地道:“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同他说的。”

司俨这时往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霎时一阵稍显料峭的寒风刮至,他冕衣蔽膝之前的玉珇亦在瑱瑱作响,黯色的革带也在随风曳荡,亦为其陡增了几分华带飞髾的矜贵之感。

男人的眉眼稍显冷峻,分明端的是副有纪有堂,俊美无俦的年轻君王模样。

但此时此刻的司俨,却让裴鸢和裴猇都莫名觉得有些悚栗。

这种感觉,就像是于青天/白日见到了修罗阎王似的。

裴猇下意识地便挡护在了妹妹的身前,随后背对着司俨,压低了声音对裴鸢道:“若你偏要说,也不要那么直接,表达出你是喜欢他的就行了,喜欢他那么多年的事就别说了…不然就凭他那种心机深沉的个性,得把你这种蠢笨如彘的人吃得死死的。”

“让开。”

裴鸢听到蠢笨如彘这四个字时,刚要同他做怒,司俨冷淡的声音便从裴猇的身后传了过来。

裴猇因而瞪起了双目,横亘于其上的断眉瞧着亦凌厉了几分。

他怒斥道:“我同我妹妹说会子话,你来捣什么乱?”

司俨并未理会裴猇,反是拽着裴鸢纤细的小胳膊,将她猛地往身前一带。

裴鸢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只听司俨淡声对裴猇道:“她既是已然嫁予了孤,你自当同她保持距离。”

“你……”

裴猇愤而伸臂指向了司俨,却见班昀冲他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许再同司俨争论。

待司俨牵着裴鸢离了他这处后,裴猇的凤目渐渐觑起。

这京城的百姓都说,颍国的司氏父子杀妻诛妾,实乃狼心狗肺之徒。而颍国的君王与新帝阏临积怨深重,所以当他强占了裴相家的小女儿后,定会苛待于她,也会将她囚禁在深宫一角,无情地对她肆意摧折。

而今看来,司俨对裴鸢还算宠护照顾。

但是他对裴鸢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已经强烈到让人感到压抑,而这一点,也令他这个做兄长的异常不爽。

******

姑臧的深秋总是阴雨绵绵,司俨最不喜欢的时节便是这深秋。

先王司忱尚在人世时,每逢秋日时还要更换寝殿,从青阳殿,搬到颍宫南阙的刑政白殿。

但在今年的秋日,司俨的心情明显比往年要好上许多,他行在宫中,亦或是在谦光殿上朝时,眼角眉梢的阴郁之气也寡淡了许多。

纵是颍地终日被阴雨云翳萦绕,但是有裴鸢在这颍宫中陪着他,他的身侧便总如跟了轮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小太阳。

她只要娇滴滴地开口同他讲几句话,便能驱散他周身的阴雨。

秋日天凉,裴鸢的身子也有些娇弱,亓官邈虽然一直为她细心调理着,殿内的炭火亦很是足旺,但是裴鸢每逢月事时,小肚子却仍总是泛疼。

班氏此前的叮嘱并无道理,亓官邈那日也同司俨提起过,说裴鸢虽然比刚嫁到颍国时又长大了些,但她的身子仍需好好将养,不宜现在就身怀有孕。

司俨因而特意在颍宫为她建了个暖阁,颍地位于上京之北,入冬后天气只会更加寒凉,他将此阁命名为明瑟阁,且欲在整个冬季都陪她在此居住。

这日天气稍晴,明瑟阁亦刚被匠人装葺完毕,司俨从谦光殿下朝后,便欲去青光殿先接上小王后,再同她一并去看看新阁内的装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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