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黎眷+番外(19)

作者:棠烨 阅读记录

柳洑愣了片刻,急道:“那你也不该就此应了,她许是真有急事呢,你为何不问问清楚?”

宣予仍是那般淡然疏离的语调:“她不单是这一次急着离去,平时也是这般,分派什么只做什么,便与孩童无异,走了也好。”

柳洑入堂时日比众人都晚,堂中女弟子本就极少,平日一同课业的十人只有自己一名女弟子,难得与尚明靥投缘,此时她离开,以后若非刻意寻她,见面机会便少之又少。再看宣予仍然是一副凉水样,顿觉恼火,不禁一语顶了回去:“她眼力不到你可以教啊,慢慢来有什么要紧,不也没耽误什么事情,难不成剩下的师兄弟全都上赶着抢别人的事情做?!”

宣予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也不言语,柳洑丝毫不惧,对他怒目而视,忽觉眼睛一阵酸涩,只想扭头出门而去,想想值守时辰未至,抬起衣袖拭了拭眼眶,只低了头翻书,心中暗骂,好容易熬到了时辰,背了书囊漠然离去。

两日后又是逢七,议事完毕之后何幼瑆道:“尚师妹退堂,只我一人轮值,如今手中有扇、书待画,想有个同伴从旁指点或切磋一二。”堂中其他人见不干己事,各自忙手中活计,桌边只留了朱、宣、何、柳四人,朱微道:“我课业不多,虽有外务要忙,但是每旬腾出一晚轮值还不打紧,不如我补了尚师妹的值缺......”一语未毕,何幼瑆驳道:“朱师兄精明处在外务,可并非雅擅丹青。”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柳洑想到之前听尚明靥提过她恋慕宣予,这番话自是针对自己而来,想到尚明靥退堂,唯一的女弟子又如此这般难以相处,不觉心头厌烦,一阵火起,冷声道:“简单之至,我跟你换。”言罢离开,径自取了尚明靥留下的一应画具颜料,在外堂角落桌上铺了桌布,一边调着颜料一边落下泪来,两颗小小的泪珠滴入碗中,涟漪不起,很快就消失不见。

再到逢三,柳洑早早便去同散堂,想着只有自己,行囊便多带了几本书、几只果子。孰料,朱宣二人已在商议事情,见她来便停下,朱微言道:“以后柳师妹还是逢五来轮值,这日我替了尚师妹。”

柳洑望向宣予,见他点头,心下烦躁,责问冲口而出:“你能保证她不来跟我啰嗦?不如我和朱师兄同值,还省心些。”朱微嗤的一声笑,宣予仍是神色冷淡,道:“以后不会有人来跟你啰嗦,况且,以后你有事可忙。分内之事,你推脱不得。”柳洑愣了愣,见朱微向自己点点头,便点头应下,眼见今夜无事可做,一会何幼瑆会来,想了想提了行囊赶紧离开。

两日后,依旧例去堂中值守,宣予已在,见她来,开门见山道:“今年是我派创立八十载,九月初八忧黎祖师生辰那日会有庆典,冠礼也因此推到那几日。书院邀了地方父母官与一些名士来观礼,安无师父与安远师父商议文武两部来一场赛事,一是为了敦促弟子奋发向上,二是为了庆典添彩。”

柳洑边听边点头,听至此处仍不知何意,不解的望向宣予,宣予深吸一口气道:“两位师父未定具体细节,只是交代下来,让我们与彣彧馆商议。之前商议结果是分文、武、蹴鞠三项。”柳洑皱眉道:“入院时弟子文武本就有侧重,文武于两部来说哪怕不比,胜负各自心中有数。”

宣予颔首,慢慢道:“两位师父已有计较,修德院出文三题,仅限图、酒、物赋诗,明德院出武三题,仅限射书数。”柳洑心下明了,所谓术业有专攻,弟子入院择选时均试六艺,射书数三项文部弟子亦习之,与武部弟子相比缺乏的只是射术之准、算数之快,文部中有精于此项者与武部弟子抗衡不是问题;但文三题中的以图或酒或物配诗,虽非极偏僻少见,但于武部弟子来说却是短处,需时间心力,长期潜移默化,并非临时抱佛脚背上几首诗便可一蹴而就。至于蹴鞠,自前朝此风便久盛不衰,书院众弟子闲暇时常以此为乐,较技而已,胜算尚在可争之列。

宣予见她皱眉头沉默不语,知她已明了其中难处,但是显然并未上心,而是一幅远观的愁态,便缓缓道:“文三题指明要三人参加,我必是要去的,储师弟算一个。”

柳洑知道他口中的储师弟便是同散堂中的另一位师兄储千松,平日看他在堂内题字联句,算得上第一等才子,当下便连连点头,见他闭口不言,没了下文,突然反应过来,睁大双眼小心翼翼问道:“那另一位是......?”

宣予直直望向她,眼中含笑,嘴角微微勾起,慢慢道:“姓柳名洑。”柳洑已有所感,便如头顶悬着一块石头,总抱了三分侥幸,石头不会落下或者误中副车,听到这话顿觉眼前一片漆黑,摇着双手,忙不迭推辞:“不行不行,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事情我不行。”宣予也不做声,只等她安静下来才递过一张纸,柳洑接过,纸上抄录了近年来文武两部十次比试简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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