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颂(191)

令嘉没顾得上答。

她起初还只是正常的速度走路,然越走越快,直到在青石板路上飞奔起来。

皮鞋踩到雪水融化的水洼,泥点飞溅起落在大衣衣摆,但令嘉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喊了——

“傅承致!”

名字开口便化作团氤氲的雾气。

傅承致过头,此刻他们间只剩不到三米距离,四目相对。

像是直在等待般。

傅承致漆黑的瞳孔里积雪消融,冷了整晚的面容终于舒缓,缓慢而松弛地扬起唇角。

男人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都先走,肉眼见的,令嘉能感觉到他开心起来。

他开口,“令嘉,我还以为,你会直保持不跟我说话呢。”

令嘉鼻酸,指尖在背绞着衣带,“你也没找我说什么。”

“那是为,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展露我们的关系。”

以往也没见他在乎过这些。

令嘉心里暗骂,抬头又问:“你现在要伦敦了吗?”

傅承致还在微,“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去了。”

“你怎么总这样,”令嘉生气,“我在很认真问你答案!”

“我也在很认真答你。”

他的神情认真,音也郑重起来,“说实话,其实我从来到这儿就没打算去,现在只是送席霖到修理厂——”

他话音未落,令嘉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她言不发,疾步走近,直到把头埋入他怀里。

双手紧紧缚住了他的腰。

傅承致完全怔在原地,他感觉此刻周边空间里的切,都仿佛梦境般,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青石板两侧的路灯亮起,掠过耳边的寒风,肩头的触感,还有怀里令嘉传来的说话,隔了厚实的大衣,听上去瓮瓮地,像是鼻音,音的震动在胸膛带起共振,酥麻微痒。

像是期待了很久很久,费尽切努力,都没能得到的珍贵礼物,某醒来,突然放在了自己床头。

她说,“傅承致,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我爸走的时候,你说你爱我,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我,你会陪着我,陪我很久。你还向我发誓,永远不会再骗我,会我签合同……”

空气中又开始飘雪,察觉雪粒落在手背化开的凉意,他终于反应过来,悬在半空的双手落下,将她的肩膀环紧,深深叹口气。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当时听过就忘了。”

令嘉没有理他,自顾自往下。

“你要是违背你的誓言,我不会为你掉滴眼泪的,我会重新离开你,找个更好的人——”

傅承致不乐意,“有谁会比我对你更好?”

“望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谁说得定呢,”

令嘉直起身把他推开,指腹不着痕迹擦掉眼角的湿润,“总我只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记住就好。”

她说罢转身就走,傅承致快步追上来,抓住她手腕,“然呢。”

“什么然?”

“你现在接受我的道歉,决定原谅我了,所以我是你爱的人了吗?”

令嘉眼眸半敛着,没抬起来,稀里糊涂应了。

傅承致了。

他的人生里好像几乎很难有这样开怀的时刻,他借着掌心的力道将令嘉拉自己怀里,低头吻她。

路灯下,地都安静下来,雪落也无。

昏黄的光影里,仅有些氤氲的雾气,柔地模糊了他们的脸。

当晚上,傅承致就借口把屋子让给了霍普新来的安保人员,试图在令嘉的小院儿里落脚。

找剧务组问了圈确实没有其他空置的屋子了,令嘉才无奈道:“我们这边没有房间,你要是过来只能睡地上。”

“挺好的。”

傅承致点头,“我从前念书时候也在图书馆的地上睡过觉,是很不错的验。”

是连妙帮忙,抱了新的被褥来,给他在卧室打了厚厚的地铺。

令嘉毕竟是电影演,房间虽然没有多余的床铺,但有电热毯取暖器,比旁人保暖很多。

睡地上虽然不太舒服,但不至于生病。

等到洗漱完,关了灯,所有人都歇下。

院子里没了点响动,令嘉才拥着被子翻了个身。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

个躺在床上,个在地上,知道她第二要拍戏,傅承致很规矩,从关灯便没再发出音。

“冷吗?”令嘉开口问。

“不冷,我觉得很暖。”

“好好的床不睡,你就嘴硬吧。”

她还没来得及再往下说什么,黑暗中,傅承致突然开口,“我现在终于有点真实感了,我们在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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