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作妈妈的居然不清楚女儿的性向……”杉芸轻轻地摇着自己的头，好像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似的，“早知如此，那什么虫什么网的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不是的！”陆晴最怕的终究是来了，她连连摆手否定了妈妈脑海中那个古怪的自己，可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往日里牙尖嘴利的陆晴被母亲的神通一照，就此被打回了原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陆重八最终伸手裁定了官司：“陆佰是女儿的朋友，事情有些麻烦得一起上路。很久没见了吧？那就别逗她了。”

“……”杉芸手一抬表示知道了，把脸上的调笑和欢快收了，她皱着眉头按着太阳穴一副烦劳的模样：“到底什么事啊就把人家叫回来。”

陆佰瞥了瞥一脸严肃的陆重八，又看了看背对着她的陆晴，见杉芸半闭着眼睛按摩头皮，偷偷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本词典来，可词典还没翻开，原本半闭着眼睛的杉芸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对着陆佰手中凭空出现的词典，脸上不带一丝笑意：“陆晴，你这个朋友……真的让我觉得很奇怪。”

陆晴一巴掌把满脸慌张的陆佰拍到角落里，自己则移了移位置遮住了杉芸望向陆佰的视线：“陆佰她——”

“这就和我接下来要谈的事有关了，不过先不急着说这个。”陆重八解了女儿的围，“你那边情况如何？”

“嗯——”杉芸当然知道陆重八想问的是什么，也恰巧戳痛了她的愁事，于是她摇了摇头只是回答了一句‘不好’便插着手等着陆重八的解释了。

“国内情况也一样糟。”陆重八解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老马说现下的这种传染病，是不治之症。”顿了顿，手指指了指脚下：“陵州。”

“……”杉芸凝视着丈夫的双眼，想问问姓马的几句风言风语而已，就让他自乱阵脚拖家带口地逃命了？

陆重八很显然不是这样听风就是雨的人。

那既然国内正在流行传染病，又何必把远在他乡的她连夜安排回国呢？杉芸张了张嘴：“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我怎么总是猜来猜去的。”言罢也自觉没趣，自言自语道：“你总有你的理由，妻子总要无条件地相信丈夫。”说完就手伸向收音机——

“等等！”陆重八和小温同时出声制止，可广播还是快他们一步响了起来：“……陵州市现已由防疫部门实时监控，接下来请听下一条新闻。”衫芸奇怪地瞥了他们一眼，调频：“……本次出现的新型传染病结构如图，有链球菌的结构特征。但请看这个部分，结构又是完全相反的……”“您的意思我是这样理解的，现在小范围内传播的这种传染病，理论上它是不存在的？”“目前没有死亡病例，是否可以对本次传染病抱一个乐观的态度呢？”

“这都是什么……”杉芸的手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转动旋钮，当指针指向了下一个频道时，撕破喉咙的呐喊响了起来：“……恳请所有人！一定要把消息带到首都！带到全国！陵州遍地都是活死人！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全国！不要让全国人民蒙在鼓里啊！恳请——”

“不要再听下去了。”陆重八截断了频道，车内重新归于安静，杉芸的手还搭在旋钮上，回过神来：“这不是‘糟’吧？这可是相当严重了！”杉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对小温吩咐道：“你们现在就开回机场，去我那儿！”

“杉芸！”陆重八按下了妻子的肩膀，“事情倒没有官方说的那么轻巧，但那人说也是危言耸听。传染病，是真的。没死人，是假的。诚然现在事态发展的方向越来越不对劲，但一家人聚在一起总会有个解决的方法。至于去国外……我已经得到消息了，外面也是一样，去哪躲不过的。”

“那不是……”必死无疑了吗？杉芸没有说出口，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不详的想法。陆重八似乎看透了妻子似的，他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倒也没有那么糟糕，哪怕到了这个阶段，过去的资源还是可以利用一番的。”

“比如？”

“据说陵州对外的线路已经封锁，时间甚至早于新闻播报的时间。”陆重八一条一条地列举着，“如果不是老马提醒了我，我……和女儿，现在就被锁在陵州市内了。那种情况下要做些什么，才叫被动呢。”

心中盘算了一番，杉芸点了点头承认现在的状况反而比较好：“那现在呢？”

“现在还是太被动了，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就要率先出击。”陆重八的笑容越来越大，“现在可是做信息战的好时候了。”“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杉芸在一旁略带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