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完美球体’曾遭到了精准的破坏，无论是苏添还是其他人做的，肯定有一个比我们知道更多的知情人存在。”

“你说的事，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探查才会有结果，我们现在甚至都出不去，这你们也知道的吧？现在需要的是实验室内部就能解决的方案。”主任敲敲桌子，希望季时奇可以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孙毅甚至想把兜里的陈情表掏出来哭诉求解剖苏添了，只听季时奇小声说道：“我心里有个人选的。”

“人选？”主任重复了一遍季时奇的话，“你指的是什么的人选？”

“陆晴。”“哪个导师名下的？”

吴环环忽然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地看着季时奇：“也、也算有道理。”

主任拉开抽屉打算填一张人事调动单，追问道：“哪个区域的实验员？哪个导师名下的，办公室编号知不知道？”

“主任老师——她——”吴环环艰难地说，“这不是我们研究院的人，她是——”

“谁在说话？”张似郎头痛欲裂，像是被强行从温暖的泳池里抓出来放进滚烫的油锅里似的，他浑身酸痛乏力，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不见了，张似郎勉强睁开眼睛，透过缝隙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着。

耳边嗡嗡作响的声源消失了，张似郎终于有空去整理破碎的思路了，他隐约记得昏过去之前他曾同谁结下了一个愉快的约定。这个约定会让他从泥潭里翻身，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他，他张似郎会变成数一数二的强者，可这约定是什么来着——

【张、先生——】

【合约——】

【……是否继续执行？】

张似郎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出现了奇怪的声音，但是张似郎知道，这是来帮助他的人来了，只要照着它的话去做，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躺在地上的张似郎轻轻地嗯了一声，同时陆佰猛地一转身，脸色瞬间变了：“事情不对。”

听不到系统声音的陆晴对此毫无察觉，她看向陆佰：“就让他在这儿待着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这个人没死。”陆佰说道，陆晴有些奇怪地说：“嗯，我知道啊。”

陆佰咬了咬嘴唇，警惕地看着张似郎的方向：“就因为他没死，所以系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重新来过。”

“可是系统不是被我们回收了吗？”陆晴有些诧异，陆佰不知如何去解释自己的这种直觉：“系统不是一种……固定的东西，只要它想，只要有载体就可以——”

“张先生的身体作为抵押品，在无法支付账单的情况下，当然就归债主所有了。”躺在地上的张似郎眼睛都没有张开，嘴倒是一张一合的，可发出的声音却是诡异的合成机械声。

这个声音陆佰和陆晴都十分熟悉，是系统。

“我知道你们用挖掉载体的方式除掉了不少同伴。”张似郎，或者说张似郎的系统说着，“既然提前预料到了你们的举动，我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载体。”地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像是爬行类动物似的转动了一圈眼珠然后锁定了陆晴的方向：

“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地表人，我只需要换几个道具就能把你——”

“等等，你是谁？”

“你要对我做什么？PH——”

只听咔哒的一声轻响，张似郎的头失去了支撑，慢慢地从伊万的手中滑出，垂在了肩膀上，如果忽略方才一幕，张似郎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我让他先昏过去，不要担心。”伊万露了一个八齿的笑容，对目瞪口呆的陆家四口安慰道，“现在我们出发吧！”语调高昂爽朗，陆晴甚至要相信那个男人真的只是昏过去了。

不过即使陆晴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再在这诡异的加油站多待一会了，她迫不及待地拉着陆佰上了车。伊万举着方才掏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走向了后备箱，小温从他手里接过了装备，用绳子把它固定好，正在小温打第二个绳结的时候，伊万担忧地说：“以后要怎么做呢？”

小温愣了愣，陆晴显然对他们多有隐瞒，今晚这样诡异的现象就连见多识广的伊万也觉得担忧了吗？正想安慰两句伊万，伊万接着说道：“总不能每次弄死一个人都要骗人吧？”伊万反手指着地上那一滩死人，表示问题可大着呢。

“说谎，我不大会。”伊万深邃的灰蓝色眼睛凝视着小温，“而且很麻烦，老板应该接受我们的心理辅导，这样会方便很多。”

小温把后备箱关好，面无表情地对伊万说道：“走吧。”

车厢内，陆晴正在盘问陆佰：“你说的换一个载体是什么意思？”陆佰支支吾吾，小心地看着陆晴的眼色，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就被丢下了车：“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一种直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