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217)

陈大夫:“……但是,省下来的九十文钱,连一斤猪肉都买不起。”

犯人叹气:“毕竟,还有‘过税’要收。流转三千里,征收五次‘过税’,一斤茶叶要收二文,五次共计十文。”

陈大夫笑道:“不过十文……”

犯人面无表情:“我家卖的蜀茶,一次运两千五百万斤。”

那就是两亿五千万钱,如果恨妖城这里能减一成‘过税’,那就是省了五百万的青铜钱!

陈大夫无言以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五百万钱,足够他们尝试着去服从恨妖城的条例,毕竟,在他们看来,喊几句话能有什么害处呢?

犯人敲了敲牢栏,“笃笃笃笃”敲得陈大夫心烦,而更让他心烦的是对方的话:“陈大夫你也别瞎操这个心了,咱们马上就要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而且,恨妖能出什么大事,又不是恨人恨国,依我看,您就是那个……那个……杞什么什么?”

陈大夫:“杞人忧天。”

“对!”犯人一掌拍向牢栏,疼红了手又立刻缩回来,“就是这个!”

陈大夫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管对方如何喊,也不将脸转回来。

*

出去后,林稚水问:“王姑娘可有感想?”

王轻慢悠悠地走在林稚水身侧,连说话的语调也是不急不缓的:“感想,当然有。那大夫说的不错,恨意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只不过他不知全局,管中窥豹,终究只能偏颇的做出评价。”

王姑娘的不受影响,在林稚水的心理预期之中——她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人。

需得徐徐图之。

林稚水:“依你看,怎样才叫不偏颇呢?”

王轻瞟了一眼前方,“小心台阶。”

“啊?”林稚水愣住,脚步不自觉的一顿,再下脚时就踩准了石阶,免得靴底打滑,“多谢。”

王轻笑了笑,继续:“我该被骂,这个我认,我做的确实不是人事。”

下了台阶,一颗颗雨珠近在咫尺地砸下来,溅起的水花如跳珠碎石,鞋面凉丝丝的,洇着水渍。

她不退反进,踩着屋檐倒影出的那条白与黑的分界线,好像在独木桥上那般,摇摇晃晃地走。左侧是微亮的灯笼光照着一小片空地,右侧是漆黑的雨夜。

“在那大夫看来,我很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便引导城里的人恨妖族——也或许不是莫名其妙,而是认为我与妖族有仇,仅凭自己报不了仇,便将仇恨加诸于其他人身上,诱导他们替我报仇。”

林稚水摇摇头:“你不是。”尽管曾经的李大小姐被妖族圣女剥去人皮,盗走身份,林稚水也相信,她组建反抗军不是为了仇恨才对付的妖族,不然,以妖族圣女那虚弱的身体,此前又是孤身在人族,卧底拼上命将她一波带走,并非难事。

王姑娘侧头凝视少年,微微弯了双眼。

“所以,我说他偏颇。当然,并不是说他知道真相,就会认可我的做法,他或许依然会痛骂我一顿,却也比现在更站得住脚。”王轻道:“如果你认为他这么一骂,能将我‘骂醒’,最好还是快些抛弃这种妄想。”

最难的不是将人从黄泉里捞出来,最难的从来都是对方明知道这是一条通往黄泉的路,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了上去。你跟她说“这是错的”,她回你“我知道”,你跟她说“此路不通”,她回你“我明白”。你看出来的,她早就看出来了,你苦口婆心的道理,她早已在心中叩问过自己。

——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足够清醒地走下去。

似乎无解。

王轻说完后,久久没等到林稚水的话,看上去像是放弃了。

放弃了也好。

王轻垂眸,继续踩着那一线檐影前进。她幼时就颇爱这般游戏,有时是在地上走,有时是在独木桥上走,有时是在屋顶走脊,有时是在廊上走栏,行差踏错,便会摔得鼻青脸肿。

“如果我没拆穿陈大夫,你原先是打算如何对待他的?”

林稚水的声音闇忽响起,吓了自顾自盖章他放弃的王姑娘一跳,左脚本是踏去右脚前边的,下意识地,她右脚也动了。

正宗的右脚绊左脚后,王轻骨碌着斜斜往前扑,眼见着就要整个人扑进雨中,掉进这无星无月的夜里。

骤然而出的剑光,擦着她的发顶闪电般亮了苍穹。远处的屋楼,近处的墙亘,溅泥的地,还有她墨绢般的双眸,皆披上了一抹亮白。

剑势隔断了雨线,斜里唿噜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往后一拽,将她干干净净地带回檐下。亮色散去,停滞的雨水重新奔向大地,四周又浸没进了魆黑之中,虚虚浮浮瞥见起伏的屋檐若兽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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