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心痛,她也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变,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
她揪住他湿透的衣领,质问他,却又无力地掉着眼泪。
江寒郁握住初芮的手,初芮想挣脱开,他使了全身的劲将她搂进怀里。
初芮依然在挣扎,很用力地推开他,自己背脊狠狠撞上落地窗玻璃。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你一直这样让我喘不过气,我怎么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我们之间的事跟他人无关,你为什么又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被初芮推开的江寒郁深谙着眼眸,表情痛苦,他问她:“他无辜吗?他哪里无辜?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心心念念着他!”
江寒郁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他在面对初芮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柔的,亦或者卑微的破碎的。
可是现在,他也在质问她:“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那么爱你,我用了我的一切来爱你——”
初芮被他吓到哆嗦,她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他的心碎,可她害怕这样的他。
初芮并不知道,江寒郁在看到那张订婚请帖时有多心痛。
他一直都知道初芮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就赶了过来。
这是一个他曾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的地方,也是让他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他跨越了心理障碍,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她。
“我以为你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谁知道等到的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喜帖。
江寒郁红着眼睛,忍下所有的嫉妒,失控而颤抖地哀求初芮:“我会改,我都会改——”
“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初芮无法抗拒这样的他,他的痛苦让她也感到痛苦。
可她已经不再信他。
“你不会改,你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江寒郁悲戚地望着初芮的脸,靠近她,然后把头靠到她的肩膀上。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显得那样柔弱和不堪一击。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爱你的方法不对,我在努力想办法改正,我也有准备去看心理医生,可是,你走了,你不给我机会。”
“初芮,再信我一次,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初芮被江寒郁抱着,肩膀感受到他的颤抖和滚烫。
是他的眼泪。
他在哭。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怎么还会发生今天的事——”
“因为我嫉妒,我嫉妒他。”
江寒郁的手臂圈紧初芮的腰,头仍埋在她肩颈处,嗓音变得喑哑。
“我真的好嫉妒他。”
初芮心痛地闭上眼睛,终于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和他订婚,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误会,可是……”
“你不该那样对他,他是无辜的。”
江寒郁明显怔滞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初芮对上他的目光,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你让我好累,为什么我们要这样相互折磨,为什么即使我离开了你,还是无法摆脱你……”
“对不起,”江寒郁嗓子好像完全哑了,他含泪看着她,恳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他怕她还担心叶司屿,就主动说:“那个人不会有事,已经送去医院。你信我,再信我一次。”
初芮久久没有回应,她脑子很乱,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她该信他吗?
他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她应该,要再赌一次吗?
与江寒郁长久的对视中,初芮终于溃败。
她无法看到他这么痛苦。
如果上天注定他们相遇,那她或许,该带他走出泥潭。
“回去之后,你去看心理医生,能做到吗?”
这几乎已经是肯定的回答。
江寒郁眼底终于有了光,他欣喜若狂似的点头,一把抱住纤瘦的初芮,紧紧搂在怀里。
“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我什么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初芮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推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赌最后一次吧,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
跟江寒郁回去前,初芮还有一个要求,她要去趟医院。
叶司屿在住院。
而他的爷爷,昨天夜里抢救无效过世了。
初芮觉得对不住他,害他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她回民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去了医院。
师音在医院里照顾叶司屿,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司屿其他的家人都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病房里,初芮看到了手脚打着石膏的叶司屿,头部包着绷带,浑身僵硬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