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涣真就看都没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戚图原本还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结果转眼就看到了那个攻向天道身体不远处的剑，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阻拦了一样，无法在前进半寸。

天道缓慢的转过了身子，伸出手触碰到了那柄剑，十多岁的孩子如果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放肆的话，是会有一种妖异之感的。

而此时祂脸上的表情就是那样，紧接着连琦就只能看着那一柄明钧上人送给她的本命法剑，一寸一寸碎裂的样子，而后连琦的金丹也在她的丹田处被神识注视着一点一点碎成了粉末的样子。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缓慢，而当连琦金丹彻底碎裂的之前，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腹部在隐隐的发光之后，那些光芒越来越暗，直到彻底消失。

天道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恶意，“想不到吧？”

想不到祂居然能这么狠吧？

天道以人为根，以万千生灵为本，可却因为连琦的原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来，不停的在自己面前播放着。

未来的画面里，祂只能绝望和崩溃的看着所有的人类受尽折辱，欺负，最后民不聊生，举目皆惨的现状。

普通人类的女子成为了魔族掌权人楚煜的玩物，包括他座下的六元大将手里的奴隶，随意欺辱，折磨。

无穷无尽的代表着负面情绪的东西，全都成了本应该保持着相对冷静绝对理智的天道的一部分。

连琦看到兆渊屠杀人类，其座下的妖族，把人类当成食粮，吞食入腹的时候，也只会冷漠的说着，“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太弱了，这本来就是个吃人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会对着魔王楚煜说，“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杀人是错误的，这一切不过是世道所逼，如果天道不让你们生来就会影响土壤大地，那么你们也会和普通人一样享受世间美景和美好。”

她会对着脸上布满了人类鲜血的兆渊说，“正是因为我知道当年你被人类伤害得有多惨，我才会理解你报复又有多么的正常，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也都是……理所应当。”

连琦甚至还会拉着明钧上人一起，御剑飞行在数万米的高空之上，注视着繁华的人间，一点一点被妖魔二族蚕食的呈一片灰暗坟场，甚至还会柔柔的靠在明钧上人怀里，对早就没了脑子一心只有女人的他说，“世间风景不及你。”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连琦为什么不去死？！

天道无数次看到那样的画面一次次的播放在自己的面前，祂已经无法确定，那到底是自己所见的未来，还是自己所经历过的过去，要知道……旅行者掌控规则，包括，时间。

时间，是可以倒流的呀。

天道或许经常会被钟涣敲脑袋嫌弃，但祂却能体会到他所有表现之下的那一丝的温柔。

可旅行者又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更何况天道本质上还不是人类，或许旅行者一族对人类天生有一定的好感，但天道，却根本就不是人。

天道满心戾气的想要动手折磨连琦之前，再次被钟涣踢了一脚。

“行了，我记得我一开始就说过，人类要靠人类自己拯救自己，他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也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在那个未来里，人类死伤无数，所存活下来的，万不足一。可最后还是有了很大一部分的人以舍弃生命健康乃至灵魂为代价的情况下，取得了可怕的力量，只为了给自己的后代创造出活下去的环境，而自己本身就选择与妖魔二族同归于尽。

便是连琦最后的结局，也是在上百个年龄不足三十的孩子们自爆的情况下同归于尽了。

只是那时的天道，早已经随着人族的陨落而溃散消失，世界也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钟涣转换了时间，不是为了让天道这只小傻子把自己逼疯的。

《救世书》一本书里可是有十几万个字的！钟涣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连续熬很多天就为了写书了。

钟涣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天道这只小傻子能隐隐窥见自己设置的规则，最后选择不再考虑，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道的心理健康，重要的是戚图的身体健康，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安危。

连琦算个毛。

“你要是实在不爽，等一切都平静下来以后，我可以带着你和敢往你这个世界里扔灵魂的天道打架。”

天道：……

天道瞬间冷静了下来，这就不必了，祂一个三点五维的打四维的就跟婴儿挑战狮子一样。

让钟涣帮忙打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天道低下了头，没有再继续攻击连琦。

钟涣才把连琦拉到一旁，低头看着这个满心怨毒的女人，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