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爱我？他爱我？什么意思？纪恋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又不好意思再问。

“纪恋，我爱你。”何年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这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纪恋，我爱你爱了九年。”

“九年？”纪恋重复着何年的最后两个字。

“是的。九年，从认识你的那一年直到现在，直到以后，直到……”何年想把自己的不甘心全部表达出来，把自己蕴藏这些年的爱意全部说出来。只是一想到一旦当纪恋发现了纪慕的事情，她会有多恨自己啊。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天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对我说那样的话来？”纪恋问着。

“那个时候的事情啊？额，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我打篮球回来的时候，你跟尚子衿在谈论什么吗？”何年小心翼翼地问着。

“都那么久了，我还真的不记得了。”纪恋不好意思地咂着嘴。

“那个时候，你跟尚子衿在谈论你跟你同桌的事情。而我误以为是在谈论你跟我的事情。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相思，但听到你们的谈论，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情有义的，心里喜不自胜。只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了，又扯出你的同桌来，我才醒悟到是你跟别人，不是你跟我。那种失落感一时接受不了，没把控住，就发起疯来，那天还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来，引起你的老病复发，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只是自己嫉妒心作祟了。纪恋，对不起，这个迟到了九年的道歉，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何年知道，就算把实情说出来，也不会改变什么。藏在心里的石头，最终砸在了脚上。

“原来是为这个事情啊。那个时候的你，确实太肯动怒了。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原因，让你连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好像也是我的原因吧。”

如果何年说喜欢了自己九年的时间，那从认识不久，一直到现在。他为什么对自己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呢？自己只是沧海中的一粟，何德何能何姿何貌啊？自己现在又能给与他什么样的回应呢？感谢？

“不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过于高傲，过于目中无人，难以相处。性格是改不了的，如今的我还不是一个德行，改不了了。别人容不得我，我又何尝容得了别人啊。”何年冷笑着。

“你还蛮有自知之明啊。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自己呢？”纪恋问道。

“我已经没有生活的目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就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酒囊饭袋一般的废物存在。”何年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背上，眉头紧皱，忧愁全部压在了眉际间。这小小的额间，又能承载几车的烦闷忧愁呢？

“你这是怎么啦？不像你的风格啊？”纪恋深深望着如雾山般笼罩着的何年。

“纪恋，我回不了头了。”何年款款启开双眸，凝望着纪恋。

“你到底怎么了？你再怎么不济，能有我现在这般狼狈不堪，连家门都出不了的程度吗？”纪恋也是苦笑了一般。这两个人犹如楚囚相对一般。

“我过几天就会离开中国，可能，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何年打量着纪恋的眼神，企图从中找出一丝的留恋。

“去一个新的地方，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纪恋说着，这也是她的想法。

“我想要一个念想，可以吗？”说罢，何年觑着纪恋。

“什么念想？”纪恋问着。

何年慢慢转向了纪恋，轻轻向她侧了过来，缓缓在她的唇上盖了一下。他不敢造次，不敢用力。这个浅浅的一吻将是作为一辈子的念想。

她本来想要怒斥一番的，可是此刻何年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何年爱纪恋，纪恋爱的人却是苏尽然。

“如果，没有苏尽然，你会跟我在一起吗？”何年想问，不敢问，只是怕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何年起身，没有回头，开门出去了。纪恋在原地手足无措。

门口，早已经有一个人也在呆呆地念想着。苏尽然，他也在。他一直在。他以为纪恋心里一直有何年。花仟树的事情还没有搅清楚，何年的事又如沉渣泛起一般，没完没了。

他不是不爱她，只是在这般时机下，不知道如何去爱了。

“纪恋，你跟苏尽然是注定的缘分，不管是花仟树，还是我，都无法分割的。你还记得大学期间你参加的那场假面舞会吗？最后一曲，和你跳舞的男士，就是苏尽然。这就是缘分，红丝牵定，无法改变的。”

这是何年发给纪恋的短信。何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藏之不及的苏尽然。只是苏尽然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