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渡我(27)

作者:程渊 阅读记录

陈星渡想了想,朝他房间走过去。

门是半掩着的,傅司予坐在轮椅里,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陈星渡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他正从书桌最底层的柜子,拿出来一瓶白色的小罐子,拧开,里面装着橙色的小颗粒胶囊。

一旁柜子里,还有几瓶不同样式的药,离得太远,陈星渡看不清楚。

她原先想敲门,不知怎么的,一下却失了神,怔怔地站在门口,手扶在门把上,看着他就水把一颗颗药咽下去。

手上稍一用力,门把向下滑,木门划出一声轻响。

里面的人动作顿住。

傅司予回过头,眉心微皱,“你在干吗?”

一副显而易见的,被偷窥的不悦。

“啊……我就是……”陈星渡有种做贼心虚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扶在门把的手落回身侧,目光望着他手里的药,细声问:“那是什么?”

“维他命。”

“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因为营养不良。”

“那……这些呢。”陈星渡冲一旁抽屉里的那些药,努了努下巴。

没等她走近看清楚,傅司予先一步将柜子合上。眸光清寂,又恢复成平时冷淡疏远的模样,“和你没关系。”

他转动轮椅朝外,陈星渡在身后望着他,一时不甘心,追上去问:“傅司予,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

傅司予动作停了。

他回头,神情更冷一分,“陈星渡,管好你自己。”

“……”

他不愿意说的事,旁人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任何。

陈星渡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亲近一些了。

两人无声地回到客厅,陈星渡在沙发坐下,傅司予坐在另一头,之间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电视里正播着少儿频道,葫芦娃站在山顶一边喷火一边大喊着“爷爷爷爷”,聒噪得让人脑壳疼。

陈星渡不耐烦起来。

她站起身说:“我要回家了。”

傅司予没说话,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

他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把鞋穿好。

陈星渡穿着来时的那双棉拖鞋,少女的一双小腿笔直、修长,让人想起森林里精神的小鹿。一边短发别在耳后,露出白软小巧的耳朵,红唇微撅,漂亮的大眼正盯着他看,一脸不悦的样子。

她说:“我回去了。”

“不送你上楼了。”

“没让你送。”

陈星渡站在门口,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愧疚之心。然而没有,傅司予只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平淡地,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任何挽留、道歉的意思。

也是,他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关系。

就在前一阵,她还发誓要和他势不两立呢。

“你这个人,真是让人讨厌。”陈星渡说,稍捏紧拳,“要不是老刘安排我们同桌,我都不想每天看见你。”

“是吗?”傅司予很轻笑了下,这次却没刺激她,“我倒是觉得,你让我有些意外。”

“……”

-

回到家里,陈星渡泄气地倒在床上。每次从傅家回来,她都不是那么地开心。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男生的模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陈星渡用力蹬了几下腿,把拖鞋踢飞出去。掀过一旁的棉被,把整个人卷进被窝里,像一只试图逃避现实的鸵鸟。

偏偏张子染又不在,她连个可以吐槽的人都没有。

真是烦死人了。

她为什么总想着他。

……

女生离开后,傅司予望着合上的电梯门,唇角的淡笑渐渐回落下来。他转身回到屋内,把门关上。

握在轮椅扶把上的手,逐渐地收紧,再收紧,手背苍白色的皮肤浮起青筋,身体痛苦地向下蜷曲。他咬牙用力隐忍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头滑落。

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圈一小圈的,无形的痕迹。

他扶着墙壁,费力地从轮椅里站起来,缓慢地朝屋里走。每一步仿佛要耗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下肢连带着脊柱都是麻痹的,双脚如同踩在棉花里。

终于,还未走出几米远的距离,扶在墙壁上的手一松,眼前失去意识,整个人脱力地向下倒去。

-

第二天陈星渡没有回学校,而是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探望张子染。

张子染高一下学期转学来的市一中,和陈星渡不多不少做了两年同学。张子染平日里看着憨,实际骨子里却很讲义气,陈星渡被陈万禾和白阮联手斩断经济来源的日子,全靠张子染顶着双方父母的压力,明里暗里地接济她。

陈星渡是有恩必还的人,对朋友有情有义,久而久之,便认了张子染这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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