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渡我(49)

作者:程渊 阅读记录

陈星渡在门口喊了声报到,便匆忙溜进来。

在座位坐下,一旁傅司予正跟着老师念课文,陈星渡偷摸把课本立起来,挡住脸蛋,又左顾右盼,确认没人留意她这边。

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撕下空白的一页纸,摁了下原子笔,埋头在上面写字。

过一会儿,傅司予眼皮子底下伸过来一只女孩子纤细的手。

五指白嫩纤长,像跟玉葱似的,指甲尖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一点淡粉色的指甲油,像春日里绽开的樱花。

食指和中指底下,还压着一方折好的纸条。推到他面前时,指尖在上面点了点。

傅司予挑了挑眉,侧眸望过去。

陈星渡生怕被老师发现,一手抓着课本做掩饰,一手拼命敲着底下的纸条。用口形无声地对他说:快接啊。

傅司予接过那张纸。

沿着折痕打开,白纸上,女孩子的字迹歪歪扭扭,像被狗爪挠过,又像春天丛生杂乱的野草。

总之很不好辨认。

他微拧眉费力认了好久,才勉强看清上面写的一段话:

【听说你和梁起以前是校友,是不是真的?】

傅司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条传回来。

陈星渡接过,飞快地打开。

男生的字清秀利落,与上面那行她张牙舞爪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

只有简单的一个“是”。

陈星渡心中的猜想落实一些,又拿笔在上面飞快地写:

【那你以前是省实篮球校队的队长,怎么没告诉我?】

看到这里时,傅司予目光短暂地停顿。

而后,他笔尖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

【没必要。】

陈星渡怔住。

那句话的下面,还有一句: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短短两句话,陈星渡却感受到其中的心酸与无奈。年纪轻轻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要在轮椅上面度过。

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陈星渡回复他:【你别灰心啊,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是被撞折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好起来的!】

陈星渡把纸条递过去。

这次傅司予打开,目光落在上面的字,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他没再回复,而是把纸条折好,放进抽屉里。

一节课时间很快过去,陈星渡对英语并不感兴趣,上半节课还能勉强支撑自己打起精神听,下半节课脑袋便跟钓鱼似的,一下一下地往下坠。终于在某个节点上,困意战胜了意志力,陈星渡一头栽在桌面,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放学。

陈星渡醒来的时候,周围同学基本已经走光了,夕阳残红如血,稀薄地从窗外照进来,将视野染得一片血红。她撑着自己从座位坐起,伸手揉了揉眼睛。

傅司予还没走,今天轮到他值日,正在讲台上擦黑板。

陈星渡揉完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刚睡醒的关系,她声音很轻,带着一点平时没有的软:“你还没走啊?”

“还没。”傅司予擦完黑板最后一角,把抹布拧干,随手放在粉笔槽里。转过身,望着她的方向,“你不也还没睡醒?”

陈星渡:“……”

陈星渡尴尬了一下,下午才答应老刘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课,结果才不过半节课时间,她又睡着了。

她问:“你怎么没叫醒我?”

“我叫了,叫不醒。”傅司予说。

陈星渡:“……”好吧,她睡得真死。

傅司予下了讲台,把放在边上的书包拿起来,“走吧,回去了。”

自从张子染请假在家里休养那一个月时间,陈星渡习惯每天蹭傅司予家的车回去,现在张子染回来,她还是坐他家的车一起回去。

反正是顺路。

傅司予也是这样跟她说。

坐进车里,傅司予一如往常,上车便打开书包,争分夺秒地看试卷。陈星渡觉得这人真是一台莫得感情的做题机器,他从省实验转学过来,市一中的老师简直都乐开了花,明年省状元舍他其谁。

车内灯光柔暗,昏黄的阅读灯从头顶幽幽落下。少年肤白清秀,漆黑碎发被灯光打出层层柔软的光圈,鼻梁很高,让人想起终年积雪不化的山峰。眼窝幽深,眼睫又长。

眸光淡淡的,薄唇微抿,凝合成一张清秀又冷淡的面容。

陈星渡不自觉看了他许久。

傅司予察觉她的目光,忽抬起头,视线和她对上:“在看什么?”

下一秒,陈星渡视线飞快移开。

望着窗外掠过的海印桥风景,万家灯火在夜幕中闪耀,煞有其事地说:“那地方真好看!”

傅司予顺着她目光望过去。

窗外江岸黑漆漆的一片,高楼鳞次栉比,夜空雾霾,最近几天南城的空气质量简直差得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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