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番外(173)

阮月微垂着头,迟疑半晌道:“若是我不帮你呢?”

赵长白道:“他是娘娘的表弟,想必娘娘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顿了顿,眼中忽然闪过狡黠的光:“不过虽说是亲眷,他手上到底握着娘娘的把柄,我们家世子的为人……娘娘想必也是略有所知,他待娘娘一片痴心真是天地可鉴,不过痴心过了,不免有些疯魔,娘娘不知道,他满屋子都是娘娘的画像,日日对着画像倾诉衷肠,聊慰相思之苦,可画像终究不是真人,要是哪天他觉着不够,手里又恰好抓着娘娘的把柄,你猜他会不会……”

阮月微顺着他的话一想,不禁毛骨悚然,胳膊上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的是说,”赵长白上前一步,“若是娘娘肯多赏赐些财帛,小的便替娘娘除去这后顾之忧。”

阮月微明知他的意思,可当真听他说出来,还是骇得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她捂住耳朵,摇着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不,不……那怎么成……”

赵长白冷笑道:“小的知道娘娘是个大善人,那这么说吧,小的不杀他,替他找户好人家,让他给无二无女的富家翁当个干儿子如何?”

阮月微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涨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赵长白道:“小的不便久留,太子妃娘娘尽快给个准话,是要放还是要除……”

阮月微心胆俱裂,只知道摇着头恍惚道:“我……我……我不知道……”

赵长白道:“这么说,太子妃娘娘是舍不得表弟,宁愿自己多担待些?那就是要放了,小的这就遵命……”

阮月微心头猛地一跳:“等等,我没说……”

她使劲咬着嘴唇,把下唇咬出了一条白痕,赵清晖这人自小便有些疯病,心狠手辣,听说对下人动辄打骂,还以折磨人为乐,打杀虐死的下人不在少数,这在高门之间算是尽人皆知的秘密。

他拿捏着自己的把柄,若是有朝一日想对她起了别的心思……

阮月微连想一想都觉心惊肉跳。

眼下有个现成的机会……

她心乱如麻,揉了揉额头,想把思绪理清楚,可是越想心越乱,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摆脱他,摆脱他,只要他死了,这件事便一同埋进土里。

那奴仆绑了自家主人,断然没有放他活命的道理,他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多讹些财帛罢了。

只要是求财,他便不会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

阮月微下定了决心,反倒不似方才那般慌乱了,抬起眼看向赵长白:“你能保证不会有别人知道?”

赵长白道:“太子妃娘娘不用多虑,小的也惜命,将此事说出去有什么好处呢?小的往关外一逃,这辈子都不会回长安,能碍着娘娘什么事?”

阮月微心下盘算了一番,就算有后患,要除掉一个奴仆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起赵清晖终究是为她丢了性命,她眼中又涌出泪来:“早知会如此,我便该劝住他……”

赵长白道:“娘娘心善。”

阮月微道:“我多与你些钱,你给他买一副……”

她哽咽了一声。

赵长白道:“娘娘放心,终究主仆一场,我给他买副好棺木,给他找块好地方,好好收葬他。”

顿了顿道:“奴是混在杂役里悄悄进来的,此地不能久留,小的这便告退了,太子妃娘娘将眼泪揩揩吧,别叫人看出来。”

说罢作个揖,便猫儿一样溜了出去。

待那长随走后,阮月微在厢房中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又流了一回眼泪,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泪痕,回到正房中,在床上躺了片刻,这才叫两个婢女进来伺候。

疏竹和映兰见到她的模样唬了一跳:“娘子怎么了?”

阮月微道:“无妨,饮了酒心里有些难受,没忍住。”

她眼泪多,没事也要伤春悲秋哭一场,两个婢女倒也没放在心上,开解安慰了两句,又打了水来与她梳洗,替她重新梳了发髻上了妆,扶着她出了修篁馆。

院门从外面“砰”一声阖上。

一阵风吹过,西厢门口的湘帘“唰唰”作响。

一架王子乔登仙彩画木屏风背后,桓煊坐在榻上,身边站着关六,他们面前的地上,一人手脚被缚在一起,嘴里用脏布堵着,发不出半点声音,正是赵清晖。

他那张尖刻的脸上已经被涕泪糊满,连面目都辨不清了。

桓煊面无表情地对关六道:“戏演完了,把赵世子请回去吧。”

声音又冷又空洞,像是冰冷的暗流淌过幽暗的山穴。

关六郎道了声是,用麻袋将赵清辉套起来,塞回竹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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