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上开花(111)

作者:也稚 阅读记录

“我已经意识到了。”丁嘉莉说。确切来说,是席文、何露霏乃至如今的傅旸让她看清的。

李寺遇莫名把手放在丁嘉莉脑袋上,摁了一下。

“Obliviate 一忘皆空,忘掉烦心事。”

丁嘉莉愣了下,抬眸看见李寺遇深邃的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至少最近,我在。”他又说。

*

翌日,傅旸没在片场出现,明面上无人声张,私下流传他和李寺遇导演不和。至于原因,倒没说是因为丁嘉莉,不过都开始揣测三人之间的关系。

粉丝那边得知傅旸负伤,要求片方和经纪公司说明情况。经纪公司出面辟谣,说没有这一回事,粉丝们便对经纪公司大肆攻击,将话题刷上了热搜。

认为全天下乃至亲公司都在拖累、危害哥哥,唯有哥哥遗世独立,无论如何归来仍是少年,是粉丝们的惯性思维。

好在傅旸在唐城的戏份已经结束,正好休息两天。

接下来剧组转移外景地,导演组和一众主演坐剧组包机飞往乌鲁木齐。

丁嘉莉和李寺遇的座次隔着过道,她戴眼罩休憩,半梦半醒间听见李寺遇一直在和冯翠芬导演他们谈工作上的事。

这才发觉李寺遇真是来工作的,不是一门心思“逗猫儿”。

她觉得好笑,也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李寺遇不能是爱情傻瓜。思来想去,最终嫉妒起这个社会对于男性的苛刻和宽容来。

如今她的重心也在事业上,不为让谁认可,只是为了让自己获得力量,身心愉悦。

一行人下了飞机,转乘剧组安排的大巴车,颠簸数小时来到取景的村镇。

在旅馆房间安顿下来,丁嘉莉站在窗口眺望,草原如绿丝绒,在碧蓝天空下起起伏伏展开,辽阔而苍茫。厚厚的白云层仿佛只手可碰,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林涛阵阵。

少年郎赶着羊群从坡上下来,远处骑马的女孩向他挥手。他们声音清脆,如歌一般。

以前丁嘉莉去旅行总是躺在酒店里享受高级精致的设施与服务,或流连绝美极端的自然风景,比如冰川湖泊、极地绿光。

她鲜少观察当地的人,真正去感受他们的生活。自然也是因为随着工业科技发展,城市的个性正在消亡,甚至方言也在慢慢消失。

和李寺遇在一起后,他们到哪里拍戏或短暂游玩,会有意识地潜入当地生活中去,逛夜市,找一间小旅馆、招待所,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流。起初是为了迎合他,后来她自己也觉出了其中的妙趣。

即便分开了,她仍保留这些习惯,切实地融入索然细碎却又美妙的生活中。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们吃过饭便开工了,一秒也不耽搁。

片场搭在比旅馆位置更偏僻的山上,好些人都有高原反应,丁嘉莉也不例外,拍马戏的时候失去掌控,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暂停休息,用了会儿氧气瓶,她便说继续。不为别的,她喜欢骑马,尤其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机会难得。

这场戏拍完,她还不肯把马交给驯马老师。几位搭戏的青年演员有样学样。不过他们也没太放肆,就在剧组标出的场地间绕圈。

许是因为这番剧烈运动,入夜丁嘉莉开始头晕、发热,鼻血流个不停。

李寺遇下午跟着B组去了沙漠取景地,回来听说这件事,回房间洗漱,抖擞干净身上的沙尘,踅去了丁嘉莉的房间。

丁嘉莉早打发走了助理,一个人在房间。当下来应门,见着是李寺遇忙把头别过去。她鼻孔上堵了两团纸,傻里傻气。

来人合拢门,一步步上前,故意笑问:“你躲什么?”

握住她手臂将人一把拽过来,她下巴磕碰他胸膛,没好气地抬眼,哼声:“你笑话好了!笑话一个病号,可耻!”

李寺遇笑起来,“你自顾自说什么,谁说我要笑话你了?”

她乜他一眼,忽然嗅到他身上沐浴过的清淡的马鞭草气味,狐疑道:“好啊,回来不先关心我,这就是你追女孩子的诚心?”

李寺遇无声一哂,虚拥着丁嘉莉说:“去沙漠了,从头到脚灌满了沙子,怎么能来见女孩子。”

“花言巧语。”

“不过你在这一千多海拔的地方就这样,倒时候去沙漠拍,烈日直晒,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受得了,还不是受过。”她指以前拍《百日红》的时候。

房间的一扇窗户似横幅的画框,框住山林静谧的夜色。皎洁的月光透进来,让人心思也变得幽深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些时光,一时无话。

片刻后,丁嘉莉离开男人的怀抱,催促他回去。他偏坐了下来,很无赖,“我出去也累着了,怎么不关心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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