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224)

作者:我沉山海 阅读记录

所以很多守夜人都不会看断罪书。就算看,他们也只会看这个地狱里的新人——毕竟这些新人就是犯了这个地狱里的罪名的人,是守夜人最恨的人。

就比如牛坑地狱的守夜人“杀”。在牛坑地狱的那一个晚上,他一口气杀了三个新人。

而更多的人,都会选择不看断罪书。因为他们认为这里的所有参与者都是罪人,而罪人也全部都该去死,自己作为守夜人,也当然拥有决断他人生死的权利。

这是在凄苦悲惨一生或半生之中,滋生的滔天怨恨。

你得承认,凄苦能让很多人变得心理扭曲。

可……

柳煦抿了抿嘴,眼神有点复杂地看向沈安行。

沈安行正低头打着字。柳煦这么一看过去,他就感受到了他复杂的目光,便手上一顿,抬起头来,满眼无辜。

柳煦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忍不住想:最该陷入这种理所应当的心理状态里的人明明该是他,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欠他太多。

可偏偏他却是那个异常冷静,会拿着断罪书权衡罪名的人。

柳煦记得高二那年,他第一次知道沈安行家境有多操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不是“这人过得好难”或“这人过得好苦”,而是“这人怎么家里这样还这么正常”。

是的。以沈安行那个家境,柳煦真的打心眼里觉得他抽烟喝酒打架纹身顶撞老师都是轻的。

柳煦无数次换位思考扪心自问,都觉得如果自己是沈安行的话,绝对早就反社会人格进少管所了。

爹不疼娘不爱,周围一个亲戚都没有,天天回家都挨揍,给亲妈打电话对方却冷言冷语叫他去死——就这,搁谁谁不疯。

可偏偏沈安行没有,他一直都沉默地挨着这些,一声都没吭过,就那样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柳煦有天忍不住问他,你都不恨你爸妈吗?

沈安行被他问得沉默了好久。

应该是从来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后来,过了一两分钟之后,沈安行才对他说,当然恨。

沈安行又说,可是你想想,他们也恨我。

说完后,他又破天荒地笑了一声,告诉柳煦说:你不知道吧,有的家庭就是为了互相折磨而存在的。大家互看不顺眼,但还是被血缘强制绑在一起,每天都很虔诚地祈祷对方赶紧去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笑,可却满眼悲凉。

那时的沈安行还活着,但眼里是一片悲凉的死亡。

而眼下,死了的沈安行看着柳煦,眨了两下眼睛,满眼茫然里有光在隐隐闪烁。

柳煦看向他的目光复杂,可沈安行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就低头下去,把打好的字都删掉,重新打字问他:【怎么了?】

柳煦摇了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

然后,柳煦就打字解释道:【想起了点以前的事。】

沈安行无奈:【少想那些不开心的。】

柳煦点了点头,扬了扬嘴角,勉强一笑。

沈安行就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又打字说:【总之,虽然很多守夜人都是每晚杀三个人的“屠杀者”,但也有一小部分是会看断罪书的“审判者”。这类守夜人一般都是每晚只杀一个的,随后就会向一些参与者发出猎杀预告,给人反省重来的机会。这类人都是好人,比较好搞,这次应该不用费太大心思在守夜人身上。】

柳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然后,他又抬了抬头,见天也亮得差不多了,就对沈安行说:【走吧,争取今天把事情都搞完出关。】

沈安行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就朝着之前从路人那里问来的,一家开在山平大路路中央的婚纱店走了过去。

走到路口之后,两人一抬头,一家殡仪馆就闯进了眼里。

殡仪馆倒是还开着,只是开得很没有精气神。殡仪馆的正门旁是一大片落地窗,窗户上落了层浅灰,但丝毫不影响透明度。透过窗户,他们能把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落地窗后面摆着一个又长又大的水族馆箱。水族馆箱里什么都没放,一片空空荡荡。

也是,出了诅咒的事,谁都不会再有心搭理这些东西了。

但诅咒以前,这个水族箱里一定盛满了水,里面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鱼在游来游去吐泡泡。

也就是说,这就是“安息河”。

和沈安行说得一样,真的意外地很好懂。

两人在殡仪馆附近停了下来,又四周找了一圈。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殡仪馆附近的一个路灯旁找到了一株不知名的白花。

花茎上绑着厚重的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还绑着一块不小的石头。

一看就是为了防止花被吹走而绑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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