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27)

许长安含笑看着她:“我没事,喝过药,身上不烫了。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你能请教我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啊。”陈茵茵不解。

许长安笑笑:“不不不,这些你都会的。就是问些衣裳首饰、荷包香囊这一类女儿家的东西。”

“啊,你说这个啊,你说这个我擅长。”陈茵茵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表姐,“首先呢,咱们就来说衣裳。其实吧,我觉得你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你以前穿男装穿惯了,你要真穿上鲜艳裙子,我可能还不习惯……”

许长安笑吟吟听着,时不时地递上一杯茶水,又请她吃蜜饯儿。

陈茵茵看见蜜饯,心中微讶:“原来表哥也吃零嘴啊。”

许长安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人啊。”

只不过这蜜饯儿不是她买的罢了。

买蜜饯的人这会儿正自心烦意乱。

这些天承志白天在金药堂帮忙学习,晚上在书房看医书。他记忆很少,杂念也少。所以看书时全神贯注,很少分神。

但今天晚上,他却莫名地感到烦躁,半个时辰过去,竟只看了一页。

他合上双目,默默告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学医。你答应了义父,不可辜负他的期待。

再睁开眼时,他眸中一片清明。

第15章 酥痒 激灵灵打个寒颤

天刚蒙蒙亮,承志就出门了。

从许家到金药堂距离不算太远,义父许敬业心疼他,特意让人给配了马车,如此一来,到药铺只需要约莫一刻钟的光景。

一走出许家大门,他就看到了停靠在门口的马车。

赶车的老杨坐在车前,见他过来,跳下马车,笑着打招呼:“承志少爷,请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承志也不多想,冲其点头致意,快步走到车边,掀开车帘。

深蓝色的车帘掀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

许长安端坐在马车里,偏着头看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承志却是一惊,昨晚梦中的一些片段倏然涌上心头。他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不小心撞到了老杨身上:“她……”

老杨笑呵呵道:“啊,你说大小姐啊,她今天要去店里,让我带她一程。这不是顺路的事儿吗?”

“是……顺路的事儿。”短暂的慌乱过去,承志回过神来。

这话也没错,他尚未正式入嗣,长安仍是少东家,真正的东家不管事,长安不被允许天天去金药堂后,就每隔数日去店里看看。

而许长安已经从车里掀开了帘子,声音轻柔:“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

承志唇线紧抿,只拿眼睛定定地瞅着她,却不说话。

许长安似是有些惊讶,她轻笑一声,笑语如珠:“你是怕我吃了你啊?还是嫌弃我、不愿与我共乘一车?”

一旁的老杨听到这番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来:“这……承志少爷,你……”

承志睫羽垂下,稳了稳心神,沉声道:“都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在车上。你我兄妹,哪有什么害怕嫌弃的?”

他有意无意将“兄妹”二字咬的极重,暗自希望她能不要再胡乱说话。

许长安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笑容不减:“那你快一点,别让张大夫他们等急了。”

承志将心一横,咬一咬牙,转身登上了马车。

虽然同在一个车厢里,但他刻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他坐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许长安脆生生道:“杨叔,可以走了。”

“好嘞,坐稳了。”老杨一甩马鞭,轻击马臀,马车飞快向前驶去。

承志心里默念着昨晚看的医书,但他总觉得她似有若无的视线就在他身上逡巡。

明明早上还不太热,可他分明感觉脸颊正在一点点变烫。

许长安见他耳根发红,暗暗好笑。她轻轻咳嗽一声。

安静的车厢里,这点声响格外明显。

承志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她,低声告诫:“杨叔就在外面。”

许长安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杨叔在外面怎么了?难道杨叔在外面就不许我咳嗽了么?”

似乎是担心声音太轻他听不到,她甚至身体微微前倾,离他更近了几分。

随着她的靠近,承志鼻端嗅到了淡淡的香气,脸颊好像更烫了一些。他移开目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外面有人,你不要像昨天那样乱说话。”

昨天她随口说的一番话,扰乱他心神许久,甚至他晚间做梦,都是她语笑嫣然:“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昨天怎么乱说话了?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啊。”许长安眨了眨眼睛,做恍然大悟状,“外面有人,不能那样说。是不是意味着没人的时候,就可以那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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