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50)

白头到老,恩爱不移。

忽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承志皱眉,他悄悄开门出去,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睡着的人。

看见他,陈茵茵声音降低了一些,心里的关切焦急却丝毫不减:“诶,我表哥呢?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承志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睡下了,你小声些。”

得知表哥无恙,陈茵茵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她轻抚着胸口,庆幸不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知道,我表哥不会有事。”

理了理心情,她笑道:“那我去看看她。”

承志伸手拦住:“别,她累坏了,等她睡醒再说吧。”

陈茵茵不疑有他,只当是表哥遭遇这种事,身心俱疲,想静一静。她点一点头:“也行,那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等表哥醒了,我们就回湘城去。”

她不要在这里了。

这陈家,是一天也待不得了。

许长安醒过来时,已经又过了许久。

她身下麻木,没什么明显的知觉了,好在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

看来药效早就解了。

许长安难得生出些许偷懒的心思,虽醒了却仍紧闭双眼,懒洋洋躺着。还是肚子咕噜噜直叫,她才睁眼,看到站在床边的承志。

见她醒来,承志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来:“长安,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自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一下抛来几个问题,许长安只轻轻说了一句:“你好吵啊。”

承志也不恼,只冲着她笑。

“什么时辰了?我得起来了。”许长安说着坐起身。

薄被滑落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肩头,其上有一两个红痕隐约可见。

承志瞥了一眼,腾地红了脸,不由地想起两人之前做的亲密事。他移开视线:“申,申时了……”

许长安按了按眉心:“都申时了啊,居然过了这么久。”

她一面穿衣,一面询问:“今天不是陈家老太太做寿吗?外面怎么样了?”

有人忽然不见,就没人怀疑寻找?

她醒来后,神情语气坦然,并不提及先前的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承志心里有一点点失落。她醒来后的反应和他想象中全然不同,他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异常,但他又说不清楚。

只是寻思着是不是太淡然了一些?但转念一想,他暗自猜测,可能是心里害羞?也有可能是强行淡然……

听她询问,承志驱走心中杂念,定了定心神,如实回答她的问题:“你睡着的时候,陈小姐来找过。”

许长穿好衣服后,寻找鞋子。她头也不抬,直接问:“表妹?怎么说?”

知道她在找鞋袜,承志拿起被他小心放在旁边的罗袜,本要递给她,心念一转,干脆半蹲下,直接帮她穿上。

许长安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脚上微痒,直接一个哆嗦。看他又拿了另一只罗袜,她劈手夺过,自己穿好。

她迅速穿好鞋子站好:“表妹来找过,然后呢?她有什么事?”

“她想看看你,我说你睡下了。”承志犹豫了一下,决定告诉她,“长安,我们的事,我没让人知道。”

许长安抬眸,眼睛微微眯起,语调不自觉变慢:“所以你是想——死不认账?”

她心想,真这样也没关系,他俩这事儿捅出去,他照样入嗣不了。

承志连忙否认:“不,我从没有过这种想法。如果负你,让我不得好死……”

许长安瞪了他一眼,嗔道:“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

此时看见她的娇态,承志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散去了一些。

他笑一笑,放下心来:“我的意思是,毕竟我们还没成婚,这种事说出去不好,须得先瞒着。等我们回湘城以后,我就去向义父请罪。再,再商议我们的婚事。长安,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又怎么会反悔?我还想跟你过一辈子呢。”

他容色诚恳,神情温柔,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期待。

许长安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她丢下一句“我出去看看”就出门了。

出去之后才知道,她睡着时发生的事情远没有承志说的这么简单。

表妹陈茵茵眼眶通红拉着她的手,抽泣着说了二堂哥买通丫鬟的事,几乎泣不成声:“表哥,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回湘城……”

她的确是陈家的姑娘,可这些天在自己家里,她反倒远没有在许家开心。在陈家,她处处小心,但她的丫鬟跟堂哥勾结,点迷香让她昏睡,随后假借她的名义试图欺负表哥,她想想都觉得疲惫而又恶心。

这家里唯一让她有点留恋的是祖母。可是当年说她与继母腹中胎儿八字相冲,要把她送到城外庄子上时,祖母也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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