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晓(113)

作者:品丰 阅读记录

柴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狗脾气,一言不合就掀桌的那种,情绪激荡时尤甚。所以最终出现柴姓人混战的局面也不足为奇。

起因是柴彤的那句:张罗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而且看得出来,他眼里只有簌簌,簌簌跟着他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轻巧。

——柴簌簌最近不能回家,时不时地带着张罗来柴彤这里报到,柴彤和翟轻舟作为长辈各方位观察和套话,得出的结论是张罗此人挺行的。

柴彤的这句劝慰,她自己事后复盘,就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问题,但柴续个听不出好赖话的狗东西当即就翻脸了。

柴续张口便唾她:“你是真心劝架还是在这儿说风凉话呢?!什么叫日子过得轻巧蜗居在他那个破烂小三居里叫轻巧?那叫轻贱!柴彤,你未来女婿虽然是个私生子,说出去名声不大好,但他爸的公司以后怎么着也得有他一份,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他是个直博生,毕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嚯,你不占这头就占那头有恃无恐,当然好意思开口劝人想开些。”

“私生子”三个字戳到了翟欲晓的神经,她“噗”地将塑料刀插进蛋糕里,含怒叫了一声“舅舅”,随即被林普捂住了嘴。林普低头在她耳边说“没事儿别生气”,翟欲晓却依旧堵在林普指缝里艰难地斥她舅舅,“你唔(不)能蜇(这)么叔(说)话”。

柴彤要不是眼前是个空杯,势必得扬手泼柴续一头一脸,她说:“柴续你是狗吗逮谁咬谁?!你这动不动就跟人比,比得上踩人一脚,比不上无能狂怒的毛病,到你死之前肯定是改不了了对吧??”

柴簌簌突然哭了,她扬声道:“爸你说我就说我,乱扯别人干什么?!我真是受够你了!你整天叨逼叨这个,叨逼叨那个,你当别人都没有脾气的?!麟麟生病至今多少年了,姑姑再给过你好脸么?姑父再跟你喝过酒么?你早就不是人家的亲哥了,你就是个亲戚而已!到底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柴续脸红脖子粗地朝着柴簌簌砸过去个遥控器,柴簌簌尖叫一声低头躲开,柴彤踹桌怒斥柴续“回你自己家作威作福去”。

一句话概括此时的翟家:真是生动热闹极了。

大约十分钟后,梁燕清携柴麟麟赶到,两人生拉硬拽带走了斗鸡似的两父女。

翟欲晓仍然气不过柴续那句口不择言的“私生子”,她约摸着他们出了大门,突然趁人不备打开窗户一鼓作气冲着楼下喊:“柴簌簌,新婚愉快!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柴簌簌不知听没听到,没有回头。柴续肯定是听到了,但他被梁燕清拽着,回不了头。

翟轻舟、柴彤、林普整整齐齐的懵逼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彤回神,没好气地指着她道:“火上浇油!你就欠你舅也照你脑门儿上砸个遥控器!”

翟欲晓振振有词:“柴簌簌证儿都扯了我祝福她两句怎么了?!”

翟欲晓转头斜里一劈手煞是挥斥方遒地吩咐林普:“切蛋糕!”

林普抓着塑料刀笑得直颤,翟欲晓皱眉“嘶”声,一本正经地斥他“好好切”。

临街的窗户留了一条缝隙,凌晨不知几点,楼下女婴的哭声顺着缝隙钻进来了。翟欲晓惊醒在床上辗转两个来回,憋出一点尿意,趿拉着拖鞋上厕所。结果上完厕所就彻底睡不着了。反正是个周末,她也不为难自己,索性去厨房冰箱里掏出早前没吃完的卤味就着一罐菠萝啤默默赏月。是一轮下玄月,就斜斜挂在不远处的树杈子后面,特别宁静美好。

翟轻舟睡得浅,听见动静出来了,问:“睡不着啊?”

“啊,睡不着,楼下小孩儿太吵了,”翟欲晓腆脸说,“你要是也睡不着,咱俩来聊聊啊。”

翟轻舟唾她:“我本来睡得着的。”

但虽然唾了她,他仍是揉了揉脸,在翟欲晓身边坐下,问:“是在担心簌簌?我记得你俩小时候关系很塑料啊?”

翟欲晓翻了个白眼儿,懒得接他的话茬儿。她跟簌簌以前确实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塑料姐妹情——屁大点儿事儿就翻脸——但自打麟麟生病以后,俩人的姐妹情渐渐趋于稳定。簌簌隐约有了略显别扭的姐姐的样儿,能让着她的尽量都让着她,不跟她争一句两句的口头便宜。既然人家都做出表率了,她也不好继续斤斤计较,不然显得太没有格局。翟欲晓向来勤于自省。

“簌簌走上了林普妈妈的老路,以后遇着事儿了可怎么办?”翟欲晓说。

林普妈妈也是在家人不同意的情况下跟林普爸爸好上的,结果结局十分惨烈,据说她妈直到去世都没有原谅她。她这些年带着林普过得形单影只磕磕绊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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