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花生、玉米异口同声，紧接着就是苏母拉紧车闸，电动车发出的刺耳的停顿声。

“妈，先回家，回家我再告诉你。”

原本兴奋的情绪因为孩子们的一声称呼，陷入沉默。苏家租的房子在二楼，楼前面每家有个小车库，苏母把菜从车上卸下来，苏以在一旁帮着，两个人一下子也拿不了那么多，“大白菜留底下，一会儿让你爸拿。”这一句话就把苏以离开的这几年拉近，仿佛这些年她都没有离开过。记得从前上学时候，每年冬天母亲都会这样，从前没有电动车，还是自行车，母亲就会骑着自行车到很远的菜市场买大白菜，一买就是一大麻袋，每年冬天要买上两三次，够吃一个冬天。到家后，她也会说上一句，“你搬不动，留底下，让你爸搬。”父亲也只会偶尔拿一颗到楼上，留在车库的就会被冻坏，母亲辛辛苦苦买回来的，总要扔掉一些，再后来苏以也只会在放学后，默默的搬一些上楼，她力气不大，可一个星期下来也能把菜都搬到楼上去。

听了母亲的话，苏以也没回答。苏母两手拿着菜，带着苏以往楼上去，苏以也只拿了行李箱，到了门口放下行李箱，这才又下楼把车库的菜一趟趟的往楼上搬。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你这刚回来，还累呢，让你爸搬。”

“没事，妈，我不累的。再说也没多少。”

苏母和苏以两人来回几趟把菜都搬到了楼上，花生、玉米有些拘束的站在小屋的客厅里，狭窄、昏暗、破旧，他们不会表达，但入目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两室一厅，进门就能看到两个卧室的门，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客厅狭窄，门边就是一个老式的半人高冰箱，冰箱前面，靠墙放着餐桌，餐桌对面就是卫生间和厨房，厨房不提，卫生间只能容纳一人，淋浴头的下面就是蹲式的便池。花生、玉米就站在餐桌旁，看着开着门的卫生间发呆。

“快进屋里去。”苏以叫两孩子去卧室，花生、玉米抬头看了看苏以，不明。

“妈，哪个是你屋？”

“那个，向阳的那个。”

苏以带俩孩子进屋，然后去卫生间先洗了手，没有洗手池，只在便池上面有个水龙头，她□□站在两边，水龙头不敢开的太大，免得喷到腿上，天凉了，这水洗在手上格外他透心。

“哎哟，你怎么找冷水啊，妈给你到点热水。”说着话，苏母就赶紧从屋里拿了脸盆，到了热水。

“没事，手太脏了，第一遍找冷水洗干净了。”苏以在热水里捂了捂手，又招呼俩孩子过来把手洗干净，这才换了干净的水给苏母洗手，那边苏母已经用冷水洗完了，只在热水里暖了暖，然后又洗了苹果给苏以和孩子，收拾好，苏母才到卧室。苏以和俩孩子坐在卧室的木质沙发上，排排坐，这一眼看过去，苏母心里咯噔一声。

第45章

苏以从进门后就打量着租住的房子，条件真的不太好，两个卧室，南面的稍微大一些，放了床、一个小衣柜、一张两人坐的木质沙发、一个茶几，这些家具看起来都是房主留下的，他们家那些都没有带过来。她知道母亲和父亲早就分房睡了，旁边还有一件关着门的卧室，大概就是父亲房间，想必是有烟味，所以母亲习惯把父亲房间的房门关上，这是多年的习惯了。早在苏以上学的时候，父母就分房了，苏母一直都是和苏以睡的。这房子看起来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因此卧室要大一些，若是现如今的新房子，大概卧室里还摆不下这么多东西呢。

“叫什么啊？”苏母看俩个孩子问到。

“姥姥好，我叫花生。”

“姥姥好，我叫玉米。”

“哎呀，这名儿起的。”

屋里的空调打开，空气中的冷冽变缓，在苏母和花生、玉米简单的对话后，苏以把孩子的外套脱掉，把母亲的被子打开，拿过IPAD给俩孩子，让两人盖着被子在床上看动画片。苏以拉着母亲到客厅，这才开始和母亲说起孩子们的事。

“妈，花生、玉米是我的孩子。”

原本的猜测一下子成了事实，苏母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惊讶、愤怒、悲哀、可怜好多情绪夹杂着，半晌才说了一句，“孩子的父亲呢？”

“妈。”苏以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有太多话，也准备了很多，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她看了眼在床上看动画片的两个孩子，把母亲拉倒身边，这才小声的说着，“我和他早就分手，分手后我发现怀孕了，可医生说如果不生下来，以后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其实，这些年我想告诉你的，只是家里也有很多让你烦恼的事情，我就没说。”本是也一个漫长的故事，可苏以在看到苏母的眼睛后，原本准备的那些话，慢慢说来变成了简单的几句，寥寥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