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的话还没说完，背后笔掉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话，她顺势往后一看，周御正弯腰把笔捡起来，见楚瑶看向他自己，示意她不要理会，继续说。

她转回头，“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不开心。”

“瑶瑶，你不会理解的。”周望只是淡淡一句话。

“你……算了。”楚瑶不想再跟他说话。

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陌生，像个毫无冷暖的机器人，每天的任务就是做题，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这样的周望很陌生，甚至让楚瑶感到害怕。

下午，楚瑶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楚舟山。

【楚舟山：瑶瑶，爸爸真的有点后悔。】

楚瑶心里憋着气，不知道他的爸爸现在给他发来这条短信是什么信息 。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楚瑶：这些你可以找我妈去说，在我这里没可能。】

那边没再回消息，楚瑶当他是又喝多了在发神经，就没放在心上。

刚上晚自习，楚瑶就被班主任叫道门外。

“楚瑶，你家里出了急事儿，让我给你披个假，我估计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趁着现在复习的时间请假，”班主任拿出一张假条递给她，“你抓紧时间吧。”

楚瑶接了假条，迷迷糊糊回座位上收拾东西。

“请假了？”周望问。

“嗯，家里有点急事儿。”楚瑶收拾了书包，把手机装进书包的同时，屏幕亮了。

一条来自“母上大人”的消息。

【王玉珠：瑶瑶，你直接来人民医院，不要回家。】

楚瑶心里一紧，背着书包跑了出去。

周御本来玩着手机，看她着急慌忙的模样，拿了车钥匙跟着出去。

到了校门口，楚瑶焦急打着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校门口的出租也不好等。

周御在她身旁停下，“上车。”

楚瑶不管那么多，直接上车，“去人民医院。”

路上。

周御猜测身后的女孩在愣神，他感觉到腰腹上慢慢围过来的双手，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以前做自己的车都是双手紧紧抓住车的两侧，就算再害怕也从来不会碰他一下。

这次，他猜测是意外，又希望，不是意外。

楚瑶心提到嗓子眼，她不敢想象王玉珠再次住院的场景，思绪放了空，身体也就失了控，随着车的幅度，身体自觉找到了最安全且舒适的办法。

猛地一个刹车，前面出现个猫穿过车前，周御低声咒骂一句，继续开。

因为这一个刹车，楚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抱住周御的腰，而脑袋也靠在她的肩上。

一时间有些为自己感到羞赧，周御不知道心里在怎么想她。

楚瑶咬咬下唇，没放手，反而抱得更紧。

周御感觉到背后传来更加紧贴的温热，又爆了粗口。

没忍住，他不怎么骂人，更不想在楚瑶面前开了混口。

但这谁忍得住啊。

到了医院，打了许久的电话终于被接通，楚瑶急匆匆感到手术室外。

王玉珠一个人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

“妈！”楚瑶在她旁边坐下，“怎么样了？是…是我爸出了什么事儿吗？”

周御见了状况，没走近，反而在不远不近的一个无人长椅坐下，弯着腰，垂着双手，时刻注视着那边。

“怎么回事儿？我爸他……”楚瑶问。

“针织店那边不是正在开发中嘛，那边正在施工，工地有个特别大的洞，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说是喝多了，失足掉下去了……”王玉珠掩面，眼泪呼之欲出。

楚瑶有些麻木，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只能安慰，“妈，放心，没事儿的，我爸肯定没事儿。”

这一坐直到深夜，医院宣布抢救无效的时候，王玉珠险些晕倒，毕竟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就算再怎么吵架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楚瑶抱着在病床前痛苦的妈妈，自己则是木讷的表情。

从小楚舟山就在外面打工，不常在家，几乎跟她零交流，后来没再去远的地方，便在邻家的地方到处找活，挣不到钱，自己也烦，慢慢的，脾性就变得很差，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王玉珠摸着她的手，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那晚，王玉珠对她说，“瑶瑶，妈妈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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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离了婚，但楚舟山的丧事还是王玉珠来办。

安排好所有的事宜之后，楚瑶坐在针织店里放空。

王玉珠给她端来一杯牛奶，“瑶瑶，妈最近真是耽误你的学习了。”

“妈，你说的什么话，”楚瑶反而苦笑一声，“不过我在想。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我爸走了。我却没有一滴眼泪，就是感觉心里特别堵，那股气怎么撒都撒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