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大人今天崩溃了吗(63)
姜安城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若喜欢跪,便不用去了。”
“我去我去!”花仔立马爬了起来,似野马脱缰,似囚鸟投林,“哐当”扒开门,冲出去就没影了。
姜安城无声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手抚着腿,皱起了眉头。
这么坐了一晚上,还枕了颗脑袋,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略略一动,血液回转,让他差点儿呻吟出声。
正想缓缓伸直腿,“砰”一下,花仔又扑着门板进来:“夫子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等操练外回来我接着跪!”
说完她才发现姜安城的姿势好像有点奇怪,
“——诶夫子你怎么了?”
“出去!”姜安城一声低喝,“再敢进来你就别想去操练了!”
花仔立刻把脑袋一缩,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开玩笑,饭堂的早饭不香吗?武庙的香火味她可是闻得够够的了!
但是……
姜安城扶着腿的样子粘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哪怕是大肉包子都无法驱散。
那看起来很像是……腿麻了?
能打坐入定的高人,也会腿麻的吗???
*
通州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州府,因此通州有匪,兵部极为重视,第一时间便命通州军前去剿灭。
结果所有的增援都是白费,因为通州军之所以迟迟剿不下来那帮匪徒,并不是匪徒们的实力有多强大,而是通州军根本进不了山。
苦牢山位于通州前面五十里,是京郊第一高山西山的延绵山脉,两峰相对,中间有一道深谷,那群山匪的山寨就安扎在这深谷中。
这里有山有泉,草木繁盛,附近的人们这前常上山打猎砍柴,孩子们也没少往山上摘野果子吃。
可是突然有一天,无论是上过多少次山的猎人,一进去就不辨南北,在林子里团团转悠,要么困在里头好几天也转不出来,要么出来了也被山匪洗劫一空,过路人等皆受侵扰,渐渐就没有人敢往这边来了。
苦牢山在当地百姓们心中也渐渐被叫成了“鬼山”,那帮山匪则成了“鬼使”,鬼使要什么百姓便老实奉上,生怕一个不从便要遭殃。
那帮山匪因此成了气候,凭借两峰相对的天险建了山寨,声势倒是越来越大了。
通州军起初不信邪,组织过几次进攻,无一例外地,一进山就全部蒙圈,在林子里困了好些天,差点儿全军覆没,却连山匪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个。
“这是鬼打墙啊……”
韩松哆哆嗦嗦地道。
这次麟堂的生徒是跟着兵部的援兵一起来的,一路上才约摸了解了一点真相,知道了在麟堂听说的“只不过是几十个山匪而已”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次剿匪,大将徐文正为统帅,他下令让士兵们在离山脚五里开外安营,此时士兵和生徒们正热火朝天地搭帐篷,挖工事。
托风长健和姜钦远这两位纨绔子弟的福,他们四个不用干活,就靠在草堆上等旁人搭好帐篷。
风长健挠头:“所以我们其实不是来剿匪的,是来捉鬼的?”
姜钦远睥睨他:“怕了?”
风长健瞪回去:“怕个屁?你才怕了吧!瞧你那脸白的!”
“我才不怕!”
“我也不怕!”
“你明明就怕!”
“你才怕!”
韩松往花仔身边挪了挪,问花仔:“花哥,你在想什么?”
瞧花哥一脸凝重,想来是在思索怎么对付这些山匪吧?
花仔嘴里叼着根干草,神情发涅:“帐篷搭好没有?我想睡觉。”
韩松:“……”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咦,那是……”
风长健和姜钦远停止了无聊的斗嘴,视线凝固在同一个方向。
正朝着辕门方向,两匹快马疾若奔雷,飞速往这边逼近。
花仔百无聊赖地瞥了一下,隔得远,原看不清,但架不住她眼力好,也架不住马上的人身姿挺拔,过于醒目。
她蓦地一顿,嘴里的干草一下没叼住,掉了。
“姜、姜夫子!”
马儿片刻便奔近,韩松一下子嚷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一声,马背上的人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花仔只见他系着玄色斗篷,面白如玉,那一眼几乎不带什么感觉,一瞬间便从面前驰远了,直到到了大帐前,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动作干脆利落,身姿矫健敏捷,花仔差点儿就想吹个口哨。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骑马,这骑术很是不赖。
徐文正同着兵部及通州的几名将领皆从大帐内快步而出,行礼之后,将姜安城迎进去。
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到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
好像来的不是姜安城,而是他们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