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弯的一刹那便猛地与另个人相撞，惯性让两人都往后略略倒退一步，好在依旧稳住了身形。

“抱歉！实在是太黑了……”

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愕然地抓住他：“清川辰！！？”

嗯？？

面前晃动的金色短发、配上这样惊诧的语气，清川辰只停顿一秒，就迅速反应过来——

“降谷？”

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清川辰知道这里绝不是个谈话的好地点，尤其是这个世界的波本还在卧底的情况下。

“其他的等会再说……跟我来！”清川辰压低声音，反拉住降谷，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好在清川辰对警视厅的构造已经熟练于心了，尽管处在黑暗中也可以顺利穿梭着。他拉着降谷零跑到夜晚无人的档案室旁边。

“……可以了，这里聊。”清川辰靠在墙壁上，视线转向身侧的降谷零。

先是短暂的沉默。

对方先开口：“……我听hiro和黑泽说过你的事情，现在真的见到……”淡金色发的青年停顿几秒，看着清川辰，“——你还活着，太好了。”他勾起唇角。

清川辰回了一个笑容：“……啊，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

降谷零视线环顾四周：“这里是警视厅？大停电？”

“人为的。”清川辰抿唇回答，“我干的。”

降谷零神情一愣：“嗯？？”

——清川辰你终于受不了加班生活、开始干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了嘛！？

就算不想加班也可以合理诉求，不可以这样子啊！

降谷零，惊！

“呃、说来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清川辰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算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他看向降谷零，面色严肃起来：“可能有人要趁现在，去总控制室窃取警视厅公安卧底资料。”

“这边的你和景光，都处于在一个组织卧底的状态。而总控制室这里的资料，包含着警视厅公安部——也就是景光的信息。”

这两句话结合的意义，金发青年立刻就明晓过来，他表情也沉静下来：“……你带枪了吗？”

“……我目前的职位，是不配枪的。”清川辰半月眼。

“没事，我带了，等会你注意安全。”降谷零将手揣进衣兜，将手枪保持待发状态，“去总控制室那边。”

“等下 。”清川辰拉住降谷，“你现在的身份似乎不适合直接……”

“我可以配合扮演这边的……波本是吗？”降谷零微微偏头，透过窗子的月光明亮他的眼角，“相信我。”

“……而且，”金发青年往前踏了两步，“两边的hiro都是hiro。”

——所以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

总控制室在楼上，清川辰率先走在前面，他让降谷零在后方隐蔽，等会看情况再出来。

——以免和警视厅的人直接撞上，就不方便解释身份问题了。

组织U盘对控制系统的破坏很彻底，警视厅大停电下、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部失灵。只有总控制室里的几台关键设备（电脑等）是应用着自备电源，所以还亮着光。

这里按理说，是有警卫人员值班看守的，而且清川辰认识今天的值班者，对方是个很负责的人。然而现在门口处却空空如也。

清川辰心下沉了沉。

他放轻脚步和呼吸，慢慢走近总控制室的门口。

“清川。”

侧面传来的声音让清川辰浑身一激灵，他猛地侧头看见旁边出现的人，嘴里已经下意识喊出：“——石田警部？！”

是他的上司。

面容和蔼的石田警部从侧面的黑暗中逐渐走出来，他微微皱眉：“你今天值班吗？”

“是的，石田警官。”清川辰站直身子，“我和相泽换了班，今天是我。”

“嗯。”对方点点头，又问道，“怎么到楼上来了？”

“原田桑说手电筒没电了，发短信让我送个手电筒上来。”清川辰向对方示意自己手中的物件，非常熟练地编着谎言，“我就特意上总控制室这里来了。”

“哦……他刚和我打报告，说去一趟洗手间。”石田警部向前伸出宽厚的手掌，“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转交。”从走廊窗户吹进的一缕晚风，拂过石田警部，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淡淡血腥气。

“……”清川辰面上带着笑容，而身上的肌肉却已经提前紧绷了起来。

在物件交接之时，余光瞥见对方背在身后的左手正蠢蠢欲动，清川辰率先抬眸低声道：“你好，我是玛因酒。”

石田警部脸上的微笑不变，清川辰却感受到那种隐藏的危险稍稍消散了些。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对方接过手电筒，微颔首道：“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