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不禁自嘲起来，她自顾自语道：“我父母在外打工，从小到大我被寄人篱下，要看舅舅他们家的脸色，外公常常打骂我，所有家务都是我做的，住的也是地下室，冬天也只有一张被子，很薄，一到冬天身体都是冷的，我不能说，也不能怨，因为我必须依靠舅舅他们家，有时候我很恨父母，为什么不带走我，却只带走哥哥和弟弟，过年时爸妈来了，他们给舅舅家钱，我很想说我想离开，带走我吧，但是我不能说，我对我的家庭很失望，对学校也失望，我本以为家里只要我听话，顺从，免费保姆，但是却还要忍受很多的不公待遇，在学校我以为有朋友，即使学习不好，至少有人愿意陪玩，但是我还是被欺负，所以我选择自杀，”王晓丹低着头，眼神里蔓延着一种无尽的悲伤，半晌，她抬眼哀怨地看着顾芷涵缓缓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顾芷涵再度睁开冷眸，无一丝温度，她冷冷地看她，她的脸上印刻着深深的孤独和忧郁，虽然没来由地对她心疼，但更多的是厌恶：“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救你，因为你就是白眼狼加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做什么吗？我只不过装作看不见，然后忘掉，面对你我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是听你说，偶尔回应，但是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你的故事对很多人说过吧，怎么？你是渴关者吗？”

“渴关者？”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听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渴望关注的人。”

“哦。”

“现在你可以去死，我保证不救你，我见死不救行吗？”

“不想死了，我上吊时我看见好多死者上吊，周围阴森森，可怕，不死了。”

“那放过我，不要对我动心思，在我身上能得到不过只是对你的同情，同情过后能剩下什么呢？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看在心里，可是我总觉得不管做什么你都是故意的，我无法说服自己。”

“眼睛肮脏灵魂丑陋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也许吧，我很怀念我们八个人的友谊，可是为什么变了，八个人，三个走了，五个在这，可是却没有童年的纯洁，单纯的友谊，现在想来，你以前对我们没有好过，你的好给了杨雪婷，我仍然记得以前的事情，初见时杨雪婷带你来介绍给我们，我们八个人就这样做好朋友，一起睡觉，一起玩耍，一起写作业很多很多的回忆，可是现在疏远了变了，特别是你，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们。”

“三观不同，没有什么永远的友谊，你们要的是友谊，而我要的是荣誉。”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自己拥有了什么？赞美？荣耀？虚荣的满足？这些是你想要的吗？你问问自己，是怎样呢？”

“不是我想要的，荣誉只是借口，但是你没觉得我们的距离远近很大吗？我们说话从来都是我迁就你们，用你们的语言来交流，但是我的语言呢？你们懂吗？好吧！我承认我看不起你们，故意远离，为什么？因为你们太坏，思想肤浅，你们总觉得自己楚楚可怜，‘我没有做错，我是受害者’这个想法已经固定在脑海连同心脏，你们挥着全世界欠我一个道歉的幌子大肆伤害身边人，和施暴者有什么两样呢？”

“我没有欺负过别人。”王晓丹狡辩着，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没有吗？言语暴力不是吗？你爱说谎，自私，总是把自己不幸的事情到处说，抱怨家人，你不怕你家人知道了会伤心吗？怎么？你以为你能得到关爱吗？不是，那是同情，很快便会忘掉，为什么？因为每个人没空去记住别人的不幸，看看你自己，算了，你无药可救。”她幽幽吐出最后一句话，眼底溢满了一丝嘲弄。

“你，”王晓丹“腾”地站了起来，她努力克制着怒火，尽量放轻语气缓缓说：“我会把这些话一句不落地告诉我们的朋友们，你……”王晓丹的话没说完就被顾芷涵打断：“不是我们，是你的，就这样，滚吧！”

“什么？”王晓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芷涵：“你居然叫我滚。”

“上次打你耳光是我不对，对不起，还有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毕竟你……缺……爱。”最后一句话更是溢满讥讽的嘲弄。顾芷涵唇角的弧度不断扩大，却也越发地薄凉，眼神更是被讥诮和嘲弄溢满，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眼前的所谓“朋友”。

王晓丹咬着那苍白削薄的下唇，眼神更是满满的仇恨与嫉妒，她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冲着顾芷涵淡然一笑：“看来我没必要担心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