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在一家咖啡馆打工。离学校比较远，因为我不想有同学看见我，看到了就会很难为情，我很自卑。后来我发现小云每周大概都有三四天去那喝一杯美式。直到有一天，她应该是喝了酒过来喝咖啡的，我照例给她拿了一杯美式。她让我坐下，便靠在了我肩膀上。你知道那一刻的感受吗？那是我从来没有的感受，我被依赖和需要，我望着小云在我面前闭上眼睛，我第一次仔细看她，她真的太好看了，特别温暖。你说奇怪吗？林警官，我们村子里的男人一喝酒就是让人恶心的酒气，可她身上散发的竟然是果香，甜美。我把她带回她的宿舍，她拉着我，不让我走。那一晚我们在一起了。

那晚她跟我说了她的很多委屈，比如她不喜欢她的名字，她想成为她自己，她不喜欢她的姐姐和哥哥，视他们如仇人。她没有家，没有爱，即使很有钱。她想要一个肩膀。她从小努力学习，想用成绩证明自己，可是最后发现，她的努力，还不如姐姐在社交场多喝几杯酒就能搞定一些麻烦。

我们俩是一种人。

我们的关系持续了两年。我们在很多地方约会，在每个教学楼的楼顶，在深夜的草丛。隐秘而激烈，释放着我们的欲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在我之前，她资助了很多大学生，有一个本子，上面写上每一个时间段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联系了其中几个，发现她和他们都曾有过关系，而每段关系都会随着毕业而结束。那时候我已经快毕业了，我不想离开她，我相信她对我是有真感情的。直到小云让我去找工作，和当时说让我做她研究生的说法完全不同，我问她是否喜欢我，她笑着说是。我没有再问下去。后来要求做她研究生，刚开始她拒绝了，在公示的前一天，我到她的公寓前，正式地告诉她，我必须做她的研究生。她可能害怕我把事情说出去，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她划掉了之前商量好的一个名额。这样我们的关系又维持了两年，可是她对我越来越淡，我们见面在最后仅限于在实验室。而且我发现她又资助了新的大学生。知道的时候，我仍然没有问她，第二天是她的生日，我手上钱特别少，就去专柜给她买了支口红。我并不懂什么化妆品，只知道她出门一定会涂口红，在我眼里所有颜色都一样，直到那天她生气我送给她，她看了一眼说，这个颜色不喜欢，可接着又安抚我说，是我送的，所以会一直留着。可是等她走时，我跟在她后面，还没走出500米，她便把我送给她的口红扔了。………

她居然扔了，她一直都在骗我，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我彻底崩溃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路轶星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错，在留学生顶楼，那是我们学校最高的楼。我跟她说，做最后一次，我便和你彻底分开，毕业后，我们就当做陌路吧。小云很痛快地答应了。可是我怎么甘心呢？我所有的寄托都在她扔掉我口红的那一刻消失了。说实话，我没打算活着，我还爱她。我只想拿到毕业证，想对我父母有个交待，但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精准，就开始找到我。曹恒和裴兴也很喜欢小云，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可我，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包括小云。

第11章 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

路轶星没有给陆碑带手铐。带回到警局，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算是彻底摸清了案件的情况。

凌晨两点，林默楠在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后，终于松了口气。路轶星、陈宁他们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他拍了拍他俩，准备送它们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推开门，家里又是这个熟悉而阴冷的味道。林默楠抓紧时间洗了个战斗澡。本来想给陈瑜打个电话，拿起手机又放下，一切明天再说吧。此刻，他想起陈瑜的唇，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问自己怎么才能把自己约出来？真想把陈瑜叫出来，然后狠狠地把她抱住亲一亲。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第二天，早晨林默楠早早地去了警局，加起来一共睡了三四个小时。同事说你还不如在办公室睡。林默楠不想睡在办公室的原因就是他觉得他应该回去，至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就像他队长对他自己说的，要变回一个正常人，尽管只有三四个小时，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要练习的。不然一走神，就会忘。

随后的几天林默楠又是这样早7点，凌晨2点回家的节奏。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结束了。他被领导强制放了三天假。这段时间，一空下来，每次想起给陈瑜打电话，刚拿起手机，就又被叫走了，不是在审讯就是在汇报。时间一长，他竟有些怯懦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发些什么，为什么没给她打电话，因为忙，为什么连微信都不发，因为忘了。陈瑜在几天前给自己发过一个消息，可自己没回，确实忘了。他觉得陈瑜一定生气了。路轶星说小姑娘恋爱的时候容易生气。生气了要哄，不哄小姑娘就会要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