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女王养成记(470)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齐珩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地,少顷,风从屋外掠过,房门没关严,悄然推开半边。院中静悄悄的,齐珩忽然伸出手,端起江晚照的杯盏,将她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次日清早,一艘商船从南洋海港启航,向北而去,在海上漂泊数日,有惊无险地抵达福建军港。当天傍晚,一封急报快马加鞭地送往京中,不过短短数日,“靖安侯回归”的消息便如插翅一般传遍四境。

福建总兵本想派出朱雀送靖安侯还朝,却被齐珩婉言谢绝。一来,他重伤初愈,元气亏损得厉害,禁不住朱雀一日千里的辛苦。二来,在他动身北上前,数只飞鸽从江南大营腾空而起,往四境驻地飞去,信笺不过寥寥数语,末尾落下的靖安侯私印却如一方千钧基石,镇住了风雨欲来的大秦四境。

数日后,当靖安侯一行快马加鞭地赶抵帝都时,簇拥左右的不再是三两亲卫,而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强军、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器。

正是自圣祖立国以来,历代靖安侯以心血磨砺出的……照魄军!

齐珩只在京畿外休整半日,便马不停蹄地领军北上,临走前,景盛帝亲自赶赴京郊送行。让洛姝没想到的是,齐珩并未披坚执锐,而是围着轻裘坐在帷幔遮壁的马车中,许是连日赶路的辛劳引发了未及痊愈的旧患,他脸色苍白,掩唇咳嗽不已。

洛姝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瞧见齐珩这副模样,所有的百感交集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五内俱焚的忧心:“兄长这是怎么了?是之前东瀛人下的手?”

齐珩不欲当着一干亲卫的面示弱,将喉间嗽痒强行压下,艰难地笑了笑:“没什么……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这两天赶路赶得急,不留神感染了风寒,吃几副药压下去就好了。”

洛姝不通医理,只是瞧着齐珩脸色孱弱,拢着衣襟的手带着未及消退的斑驳伤痕,便知他这回南下的遭遇绝不像口中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景盛帝微微皱眉:“我看兄长脸色不好,怕是旧伤未愈……此行凶险,要不兄长还是坐镇京城,由你麾下亲信统领三军也是好的。”

齐珩摇摇头:“靖安一脉是垫在大秦社稷下的石头,断没有将士用命、自己躲在后头的道理。陛下若真想绝我后顾之忧,不妨答应我一件事。”

洛姝不假思索:“兄长请说!”

齐珩:“阿照有心与朝廷和解,只是她生性倔强,又有前车之鉴,总不能完全释疑……若是她提出什么强人所难的条件,还请陛下看在她年少坎坷,又为中原驻守南洋多年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洛姝:“……”

齐珩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所谓“驻守南洋多年”不过是文过饰非,再多的溢美之词也改变不了“叛逃作乱”的本质。齐珩这么说,其实是一种无形的催促,既然朝廷有意招揽南洋,那就该主动表露诚意,吃下江晚照的要价。

有那么一瞬间,景盛帝哭笑不得,分明叫靖安侯一声兄长,却平白兴起一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慨。

“难怪那江滟有恃无恐!”洛姝不知是笑是叹,略带无奈地想着,“朕还以为抓着了她的软肋,谁知竟是被她拿住痛脚!有靖安侯这方免死金牌在,朝野上下谁敢动她?谁又能动她!”

景盛帝抬起头,发间的五凤簪垂落红翡滴珠,来回来去地打磨眉心花钿。她对上齐珩一瞬不瞬的目光,默然须臾,长长喟叹一声。

“当年我劝兄长放了她,不曾想竟是一语成谶,”景盛帝摇了摇头,“她这一去,虎归深山、龙入汪洋也就罢了,还拐走了我朝立国柱石,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齐珩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柱石?不过是大浪淘沙后的一把碎石子,旁人看不过眼,踢到一旁犹嫌硌脚,只有她会当宝贝一样捡回去。”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洛姝便知他心意已决,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沉吟片刻,眼看齐珩仍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只得道:“兄长放心,若是江姑娘深明大义,朝廷亦不吝惜表露诚意。”

齐珩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一拎袍服,跪地行了叩拜大礼:“臣,谢过陛下恩典!”

靖安侯虽然困于车中,行军速度却并不慢,一路风驰电掣般往重兵围困的关宁城卷去。途中屡番遭遇北戎骑兵拦截,却都被照魄军的前锋军轻易冲溃。

如此走了半月有余,这一日天色向晚,大军寻了片树林安营扎寨。茂密的林间辟出一块空地,砍下的枝干恰好做了营寨栅栏。靖安侯的帅帐被重重护卫在中央,披坚执锐的亲卫戍守在侧,只听帐中动静不断,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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