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往后靠着车窗，半阖着眸，唇角是淡淡的浅笑：“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想做选择。”

饶是再有耐心，霍骁也没心情跟她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解开安全带，男人的手抓着她的手腕：“叶霜降，我的耐心到尽头了。”

男人的气息在她脸颊，叶霜降依旧是冷淡的：“所以，你想怎么样？霸王硬上弓，觉得这样我就会回来你身边吗？”

“叶霜降。”

男人几乎咬牙切齿，她温温凉凉油盐不进，他已经快没有办法了。

叶霜降语调染笑又冷静：“放下比固执很轻松不是吗，霍骁，何况你并没有那么爱我。”

“全天下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么？”

霍骁垂眸看着她：“有钱有势，我对你又不够好么？你留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我不能捧着你？”

“那你爱我吗？”

叶霜降依旧是淡漠的笑：“留个不爱的人在身边有什么意义。人生不只是只有欲望和利益，霍骁，我只是不想那么浑浑噩噩的活了，我一个人待着舒服，你明白吗？”

“你是在责怪我不爱你吗？”

叶霜降勾唇：“我也不爱你啊，为什么要责怪。只是厌恶了之前的关系，可以吗？”

厌恶。

她用这样的词语。

他就那么非她不可吗？

是舍不得。

但也不至于如狗皮膏药似的黏着。

“好。”

霍骁深深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去。

叶霜降抬眸看着他，霍骁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竟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但最后，他还是说出了那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我们去把离婚证扯了吧。”

*

“我们去把离婚证扯了吧。”

回到住处，叶霜降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耳边便一直回响着男人说的这句话。

他绝不是心甘情愿的，更多的像是对她的几分妥协。

又或者，都明白没什么意义了吧？

叶霜降叹了口气，这样也好。

她不想继续跟霍骁待下去。

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一个人就会越来越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他。

可是开始是那么卑劣又可耻，她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及时止损，是成年人世界里最常用的方法。

*

次日一早，叶霜降换好衣服下楼。

她掐着点，下楼的时候刚好是九点，还以为霍骁会失约，但没想到男人的车就在那儿。

好像还是昨晚的位置。

她不禁愣了下，他是一晚上没走吗？

叶霜降几步走过去，男人的车窗开车，她过来的时候霍骁单手搁在车窗上，正在抽烟。

烟灰缸里面的烟头都已经塞满了，不知道抽了多少包。

他这样抽烟的？

看到她，霍骁抖了抖烟灰：“上车。”

她上车，但车里很重的烟味，让人有些恶心想吐。

霍骁看了她一眼，把她那边的车窗也摇下来，然后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子很快到了民政局。

来离婚的人还不少。

两人拿了号，便在外面等着。

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对夫妻，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空位，一个低着头玩手机，一个在跟谁打电话。

“宝贝，我马上就离婚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娶你。”

听到这话，玩手机那女人直接站了起来，拿着包就朝男人脑袋上砸去。

“靠，你恶不恶心啊！”

工作人员立马过来安抚两人情绪，叶霜降跟霍骁静静并肩坐着，他们仿佛跟这些要离婚的人格格不入，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男人的脸一直很臭。

终于叫到两人的名字。

工作人员询问两人离婚的原因，又问了一些关于财产分配的问题。

流程很简单，工作人员很快给戳了章递给两人新鲜出炉的离婚证，也是滚烫的红，跟结婚证好像没什么区别。

叶霜降跟霍骁拿着各自的离婚证出来民政局，男人掏出打火机，又点了根烟咬着。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男人吐了个烟圈，问她。

叶霜降：“不用了。”

离婚了，以后就真的没关系了。

“不用去找投资方了，我不撤资了，你继续拍吧。”

霍骁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男人薄唇微抿，嗓音是越发的低和模糊：“答应给你的我不收回，不过既然离婚，就没有下次了。”

叶霜降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嗓音又低了几分，他道：“叶霜降，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就站在他面前，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好像没有温度，却又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