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如水,不遏则滔天(5)

作者:覃弃来 阅读记录

“什么叫我往他身上推!你是小姐他是戏子,就算是你的错,他也不该!不该对你动什么歪心思!”温九洲忽的站起来和我争吵,说完便摔门而去。

“你最好不要在想他了,你若是再开口闭口都是秋安之,我保他见不了四月初八的太阳!”

……

为何呢?为何要这么逼我……为何要拿他的命逼我……

我脸颊上布满了泪水,眼睛也干涩的生疼。现在的我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儿,只知道挣扎,但也终究是无能为力。

我现在,我现在真的好想知道秋安之现在如何了,他是不是还在难受,他是不是现在也像我一样,难受的还不如去死。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派我的贴身丫鬟荣儿去忆望楼看看情况。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我是彻夜不能眠啊,心里也依旧是慌兮兮的,父亲哥哥也一直不放松地盯着我的房间。甚至连荣儿出府也被拦下询问,亏得荣儿机灵,谎称我想吃东街的烤鸭,所以差她出去买的。

————

我一直等荣儿等到了半夜。

知道荣儿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我的房门,脚还没落下去嘴上便带着哭腔对我说了起来:“老爷虽然是放我出去了,但是让大少爷的人跟着我,说是现在不太平。我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乘着夜色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忆望楼。里面静的没人声,我也不敢上前敲门,便绕到了后面的巷子里。”

荣儿坐了下来,我给她倒了杯茶,她一口吞下又继续说:“我故意做出了大动静,猜想他们肯定会出来个人看上一看。我踩着之前好像有人翻墙堆的台阶向里边望,果然,秋老板带的小徒弟秋春出来了。我向他招手,小声地喊着他。他也认出了我,急匆匆地给我开了门。”

‘荣姨(民国时期戏子没地位,叫丫鬟甚至是□□,都得称为姨)!您怎么来了这是。’

“我答应着他,一进入院子我便问‘秋春,你家秋老板怎么样?我家小姐快担心死了,让我来探探情况,怕是温少爷再来为难秋老板。’”

“秋春叹着气摇头‘您可别说了荣姨,我师父已经咳了两天了,不仅嗓子唱不出来了,连说话都是难的。本来这几天胃病犯了,那温九洲带的药又是掺了辣椒水的,这谁受得了啊!这两天竟是连粥都吃不下了,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带着血的。’”

“他越说越激动,眼里还噙着泪‘您说说这,师父嗓子不行了,这忆望楼这两天都冷冷清清的,不仅赚不到银子,现在连班子里吃饭都是个难问题。别说给师父治病了……温九洲,狗.娘.养的少爷,简直就不是个人!’”

‘这忆望楼是师父祖师爷们百年的基业,是师父的命啊!’

说到这,荣儿不再往下说了,她看我哭的实在是厉害,也不肯再说了。

荣儿搓着我的手,也实在是心疼:“小姐啊。明天要不您趁着后院的人吃饭换班,我帮您守着风,您去看看秋老板吧。”

“听说他明天再唱一折子戏,赚点吃饭的银子。”

我听的心里发悸,声音哽咽激动地说话都是一颤一颤的了:“他……他咳成那个样,嗓子话都说不出来……如何……如何唱的了戏呢……那声带还不得扯出血来……”

第四章 《贵妃醉酒》

久赌必输,久恋必苦,就是这般的心情。活像一块豌豆黄,淡淡的甜,混沌的颜色,含含糊糊。

我一夜未能眠。

第二天一早,早早地洗漱了,然后让荣儿给我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主要是为了遮遮脸上这哭肿的眼泡,也怕秋安之担心。

但是这么一想,这样翻墙翻过来翻过去的,打扮那么好看也真是没有必要。我之前与他相见一向是淡色素洁的衣裙,但是今日怕沾了好多尘土被人瞧了出来,特意选了套酒红色的裙子,也衬得气色好了不少。

几近两天没吃饭的我,今天好不容易被荣儿劝着好好的吃了顿早饭。然后便一直在等正午,一切荣儿都给我安排好了。

我趁中午看守后门的人换班吃饭的空挡溜出去,然后他们会有一个午休时间,直到下午两点钟,但是他们这个午休时间我父亲不知道,说小了是午休,说大了便是玩忽职守了。若是我在两点钟之前回来,便是安然无事,若是过了时间,荣儿便会去接应我。

————

果然一切都与计划中一样,我平安的出去了。

我一路上低着头行色匆匆,也没有径直往忆望楼走,而是兜兜转转绕了好几绕才进了忆望楼后的巷子里。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虽然今天秋安之开戏的消息放了出去,有些是来真正听的,但也有少数和秋安之同行的人来看笑话的,想看看嗓子废的人,是如何上去那么高的调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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