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皇都的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着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林柒见过李墨熠在李氏财阀大楼办公室中，居高临下将城市踩在脚底下的模样。以前以为是飞扬跋扈，如今才明白那是一份真实，最为真实的真实。

“那镜夜他不找你麻烦？这种将城墙交予他人手的感觉，可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能忍耐的。”李墨熠直接叫了皇帝的名字，林柒也不觉得意外。要是李墨熠不睚眦必报，那还是她认识的李墨熠吗？

“他可是不止一次想要收回云梦泽，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云梦泽有秘密，或许是军队，或许是无上的魅术宝典，或许是什么上古密丹，可长生不老。”

林柒靠近了李墨熠，近到能闻到李墨熠身上染着曼珠沙华花香的气息。夜色渐暗，脚下的皇都灯火通明，可不及李墨熠眼中的星火闪耀。她亲启朱唇：“我在云梦泽藏着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鬼神大人。那些东西可比不上你的一点两点。”

李墨熠眼中的少女渐渐长成曼珠沙华的模样，明明那么娇艳，让众生欢喜，却又入毒三分。她的美，她的魅惑，是毒，是终其一生都会上瘾的毒药。

“我记得我还是镜世界的熠王时，镜夜还是我的兄长，他就想在这里登基，行祭天大典。可惜那个时候这里被一个和你一样霸道的女人占有。”

“那后来呢？”林柒乖乖缩在他的怀抱中听故事，不吵也不闹。耳中能清晰的听着李墨熠稳重又有力的心跳声。

“那个女人是天晴，天晴是镜世界出了名的公主。”

“比我还有名吗？”林柒抬头看向李墨熠，那架势像是李墨熠要是说了一个“是”，她就要咬人了。

“傻丫头，她哪比得上你啊？”李墨熠笑出了声，低低浅浅的，泛起了林柒心中的波澜。“你的公主名号可是享誉整个镜世界，还有幽冥界。就连黄泉守卫的那些阴兵可都不敢拦着你。当真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林柒不服气的捏住李墨熠的下巴，像是调戏小猫一般，挠着他的下巴。饶是李墨熠定力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夸，我家小七可是最厉害的。”李墨熠也捏住林柒的下巴，轻轻磨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

“这还差不多。”林柒看着山下的皇都，如数家珍般跟李墨熠说着皇都的一草一木，像是和自己的臣子说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我的记忆是混乱的，也说不出个逻辑法来，就跟你说说你不在的时候的事情吧。”

“八年前，你被判为叛徒，他们都想找着你，可是所有人明明知道你是在幽冥界，却也不敢去救你，也不敢抓你。似乎在那些大臣们的心中，除掉一个武力值最高的将军，可以让他们放心不少。可他们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哪里，在干什么？”

李墨熠静静的听着林柒叙述着，这似乎不关于他的故事。

“我那时才十岁，刚刚封上了护国长公主，却不是第一次遇见你。”

......

八年前的镜世界，因为一次人魅大战，搅得乌烟瘴气。熠王被幽冥鬼君劫走，军中无帅，群龙无首。那是林柒第一次去到鲜血成河的战场，虽然她才十岁，却已习得天晴公主的所有真传和血魅大法。

她身着一身红衣，鲜衣怒马，是一众乌压压的大军中的一抹红色。“公主，您在后方指挥就好了，何必上前线？”这是天晴公主指派的嬷嬷，贴身服侍林柒。

“大将军生死未定，本宫不安。”林柒那时就知道，嬷嬷只是受命于天晴公主要控制她，保护她，不是她一路人。“若是此仗一拜，江山难定。”

那时的林柒只知还天晴公主的养育之恩，还镜夜皇帝的栽培之恩，还有一个就是熠王教会她血魅大法的恩情。她不信熠王会通敌叛国，她只相信她这双眼睛。

小时候的她和一众皇子在太学上课，熠王是她的教书师傅。

“知其白，守其黑，方为天下式。”她只记得这句话，是李墨熠一直循环说的。或许是那时他就知道这个镜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华，它千疮百孔。明明占据着一切的优势，却尽展劣势。他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但是林柒知道，在他人畜可欺的温润外表下，尽是暴戾冷酷。

可他还是让她记住，这个世界有白，有黑，就算全是黑，她也要守护她能守护的那个白。

“知其白，守其黑，方为天下式。你一定不会背叛镜世界的。”小林柒喃喃自语说着。

“公主，不好了，人族和阴兵结盟，我方派去的先锋部队，全军覆没。”

林柒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沉浸在李墨熠失踪的这个事情上。“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