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使的小婢女+番外(16)

作者:蜜煎梅子 阅读记录

顾蓁拧眉,她去捡纸的时候是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平素放在桌上的镇纸不见了。

那是一个半大手掌的卧虎镇纸,黑铁材质,通身漆黑,平日都是摆在桌上的。听张叔说那是段太傅的遗物,他用了一辈子,又特地传给段景思。后者十分爱重,每日书桌前读书写字,均会想起祖父的谆谆教诲。

“难道这屋子里还有别人来过?”段景思冷冷睥睨着她,又是那种嫌弃脏污之物的眼神。

无话可说,今天确实只要她一个人在。

段景思冷哼一声,当先往西边侧屋走去。他早就怀疑蓁哥儿图谋不轨,原来是打上了顺手牵羊的主意。

顾蓁大惊,连忙跟上:“二爷,你不能动我的东西。”

段景思站在小西屋门口,这屋子本是杂物间改的,十分狭窄,只放得下张床,一眼便望到了头。纵然对方是“小人”,他也到底还有几分君子之风,背负着手道:“我不动,你自己动手。”

所有的东西她都找出来摊在了床上。几件衣服、一只写秃了的毛笔、一个装着墨黑黢黢的破碗、一沓纸。

段景思瞧着摊开的一沓纸,上面大大小小写满了字,讥道:“你倒有闲暇练字,看来松园的活儿还是太少了。”

顾蓁红着脸没有说话,松园的活儿是不多,她每日干完了都悄悄地练字。

段景思却朝床底下瞧去:“下面有什么?你的眼睛往底下瞟了三次。”

是有东西,不过,却不在床底下。这床是竹子做的,东西便藏在距离段景思最远的,左边的床脚里。

她方才多看了两眼,竟被他发现了。不过既然他以为是在床底,她便装模作样,跪伏在地上,用根竹竿在底下刨来刨去。

段景思紧紧盯住她,不眨一眼。

刨来刨去,什么也没有。

段景思失了耐性,冷冷一笑:“何须那么费力。”他双手握住床头,欲要使劲儿。

顾蓁一惊,这是个小竹床,他这般举过大弓的人,提起来好不费劲,若是让他把床四只脚都悬空起来,东西便会露了出来。

顾蓁呼的一下倒在床脚那头,哀哀叫道:“别动,我……我腰扭了。”

段景思目光如炬,哪里瞧不出来她那些小花样,不管不顾,连人带床都抬了起来。只是到底,距他远的那两只床脚没有离地,东西也没有掉出来。

顾蓁有些慌,稳趴那头,八爪鱼般牢牢抓住床沿。

段景思没空再数落她姿势不雅,往底下一看,地面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也无,自然是这蓁哥儿之前打扫过了,可她藏的东西呢?

顾蓁十分紧张,额头冒了汗,牙齿生生咬在唇上。

段景思思忖片刻,便知不对劲,拎小鸡似的把她从床上拎下去,又抬起床这边的两只脚。

“哐当”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滚了出来,顾蓁“啊”的一声叫道,扑了上去。

段景思冷肃道:“这个时候还藏得住?拿出来!我们去衙门说道!”

顾蓁捂住身下的东西,坚定地摇头,眼泪便这样滚了出来。

段景思冷笑一声,掀开顾蓁,丢抹布似的搡在一边。

可那东西哪里是他的镇纸?却是一柄小小的刻刀,手柄乌黑,木头都有些腐坏了,刀尖尽损,缺缺巴巴的,应是几十年前的旧物,早已不能用了。

段景思愣住了。

顾蓁抢过来捏在手里,眼泪簌簌,大声说:“我从小便死了娘亲,六岁那年爹爹也死了,就留给我这个东西做个念想……呜呜呜……这个东西,二爷也不许吗?”

她今日本戴了一顶细麻小帽,刚才纠缠时挣落了,几绺碎发散在额前,莹白小脸上满是泪痕,凄楚动人,好像真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段景思拧着眉,有一丝的愣神,只说:“那你直说了便是……何苦……藏着?”

顾蓁用手背揩了揩眼泪,蹭得脸上小花猫儿一般,大声道:

“谁知道你段二爷心思如何多?这不许那不许的,手疼擦药都不行,我藏了刀,你又以为是要害人撵我出去怎办?我但凡有个住的地方,谁要死乞白赖地留在这儿受你欺负?”

段景思心中一软,似被什么羽毛撩中了心房。又瞥见她的手,确实有一道道裂开的伤口,昨晚……是不是也是这般误会了她?

可他自来不是心软得是非不分的人,尤其有柳氏这样一个重感情的母亲,家道中落、早年丧父、长姐出嫁,现实所然,他做长子的,心肠更是比别人硬了几分。

沉吟一刻,便恢复了些神思:“一码归一码,这刻刀的事我不怪你,镇纸不见了,下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件事却是如何也赖不掉的?”

顾蓁生了气,站起来把床上被子一掀,柜子大大地打开:“谁要赖?谁要赖?你来搜,搜出来了我便不叫蓁哥儿!任你把剩下九根竹片子打断了,也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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