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所有(220)

作者:忱华 阅读记录

黎梨说“对,本来如果没有阿妈和哥哥救你,你早就应该死了。”

本来有许多话,都被这句“该死”堵得说不出。

易忱在她身边逗留了很久,他保持着一个距她不近却又能轻而易举被她发现的距离。这个距离,她不能转过身说“你走”,又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从来都是这样,拿捏得当,筹谋有方。

她从监狱里出来天空正飘着雪,她停住叫他:“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易忱听到她这声哥哥眉眼泛起笑,“小枝,对不起让你曾经经受了那么多误解和痛苦,我们能好好来过吗?我知道的,你也爱过我对不对?”

她静静等他说完,摇头依次回答:“不能,没有爱过。”

“为什么,小枝,我会永远对你好,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的眼睛长而不狭,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缱绻深情,“我知道的,你也爱过我对吗?”

他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她,她记得他站起来很高,她堪堪才到他的下巴。

年少时,易枝崇拜他敬重他,想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后来心灰意冷回了京市,知道他被迫和陈芷订婚,她豁出性命为他去偷对头的印章,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她爱的那个人为了来救她错过了成为一个运动员的机会,她醒来后想去看那个人。

那是一个黄昏。她扎着马尾辫从楼上跑下来,很愉快很急切,她报答完了易家人的恩情,接下来要找到那个人,要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奔跑到一辆黑色机车旁,抓起炫酷的头盔,头盔蹭掉了耳麦,她蹲下捡起戴上,耳麦里却传来易忱的声音:“跟我回北国吧,江瞿阑死了。”

她的脸色骤然变白,表情扭曲,痛苦不堪,保持着蹲下捡耳麦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辆大红色轿车射来一束强光,极速,直直的向她驶来,易枝抬起头时,车辆太近了也太快了,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已经来不及,恐惧替代了兴奋,抱着必死之心,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冒起,将她牢牢钉在那里,无法挪动。

易枝恐惧地闭上眼,突然,身后一个人飞快扑到她身上,紧紧抱住她,一个转身,替她承受着车辆的猛然撞击,两人一起被撞翻到几米之外的地方。

……

易枝为什么会失忆呢,不是车撞,而且因为他轻飘飘地告诉她,江瞿阑死了。应激性失忆,遇到无法接受的事情而模糊了记忆。

她看着轮椅上男人的腿说:“哥哥,把当年陈芷撞人的证据给我,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给你一个公道。”

易忱沉默良久后回答,“枝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看,易先生,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易枝最近总是这样,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老感觉没有力气,“你怎么能一边护着她一边说爱我呢?”

“小枝,那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我只是……”

“嗯,易先生。算了,你知道的,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小枝,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最开始他没能保护好她,如果他能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不去去刻意回避,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以,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易枝是走回家的,苏市的雪粒很小,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不比京市,红墙砖瓦都被覆盖,积在枝头上,枝干都弯了腰。

“咚咚咚”沈安月敲门进书房,边看手机上的直播边说:“枝枝,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休息?”

沈安月才出院,嫌弃自己的房子没人气,过来跟她睡。

她回过神,笑笑:“想了点事情,你怎么还不休息?”

“这都1点了,工作也不用这么拼吧!”安月找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给她推过去一张黄色邀请函,“每天工作多无聊啊,给你个好东西。”

请帖上印着六个烫金花体字:京市企业交流晚会。

“子川说江瞿阑会去,要不你也去玩玩?”

沈安月手术醒来就再也没见过江瞿阑,连同几人间的四人群都被解散。每次问起,易枝只说她的问题,断了,没别的。

不管安月怎么威逼利诱套话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答案。她隐隐约约猜测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实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枝不动,有些自嘲地说:“京市的交流会我去干什么。”

“哎枝枝。”安月有些恨铁不成钢,“其他的我就不问了,反正问了你也不会说。这个放这里,去不去看你。”她说完回房休息。

请帖放在桌上,窗户透进的夜风吹开一个纸角。

何子川告诉过她一些江瞿阑的状况。才回京市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第三天早上出门正常上下班,好像只是休了个假,没任何事发生过一样。更养生了,很少喝酒,烟也彻底戒了,准时上下班,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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