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烟枕头下的手机发出微不可查的铃声。

曲水烟睁开眼，把手机摸出来。

谁大半夜的还来电话——然。

曲水烟一下子弹起来，把被子一掀，接起电话。

曲子然看着已经接通的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些声音，结合起来应该是——翻墙。

“在宿舍说我怕吵到她们休息。你宿舍在哪儿？我看能不能翻过来。”曲水烟说。

曲子然抿抿干涩的唇，“在……”

他报了一下宿舍。

很快，曲水烟从阳台上翻过来。

曲水烟扫了一下他们宿舍，“就你一个？”

“嗯，璃夜不在。”

“那你半夜不睡觉，找我干嘛？”曲水烟的语气虽然没有以前的亲昵，但也不会让人觉得生疏。

“……你别和那个琉璃皓走得那么近，他不是什么好人。”曲子然半天才磨出来那么一句。

“啊？”曲水烟有些哭笑不得，“大半夜，就说这个？”

曲子然摸摸鼻子，“也不是，就……就……算了，这个给你。”

他把一个小礼盒拿出来。

“这个是？”曲水烟问。

曲子然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白金的手链，链带上有一些细碎的小钻石，跟星星一样明亮闪烁，而手链的中心挂着一个明显的白色月亮。

曲水烟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个白色的月亮，“这个怎么会在你这儿？”

“当时你被我父母带回来，就看你很不顺眼，偷偷拿了你的东西，想和你一个教训，结果一拿就拿了这么多年。”

曲水烟看着这个年旧的礼盒，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小男孩在看到父母对另一个女孩关爱有加时，心里很难过，偷偷拿了女孩的东西，却也不敢弄坏，还找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把它放着，好好保存了这么多年。

“谢谢。”曲水烟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曲子然反倒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对你重不重要……对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曲水烟看着他，“知道。”

“那，挺好的。”

“曲子然，我认真的问你，你有没有哪怕一刻把我当成你的亲姐姐？”

“有……吧。”

曲水烟脑袋上打了一个问号，“什么叫有吧？”

曲子然“咳”了一下，“我们来算算你来我家都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对桌而坐。

曲子然：“你来我家两年，我父母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了。”

曲水烟：“凡事吃的用的，最好的我都给你了。”

曲子然：“他们对你比对我更关心，更照顾，更爱。”

曲水烟：“那是你觉得。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哪有父母对自己亲生的不上心？只是你没感觉到，他们对你的爱都在细节里。你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处处顾及你的身体，考虑的很周到。我相当于是你的影子吧，你做不到的，他们就在我的身上体现，他们就会很开心，但他们始终是有你的！”

曲子然：“那你来了我家，我父母没了。”

曲水烟：“？？？别信封建迷信，不科学，真的不关我的事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曲子然：“之后你带我去了孤儿院又不管我。”

曲水烟：“我哪儿又不管你了？去了孤儿院以后，我要为以后的生活谋出路啊！除了前三个月，之后的钱都是我借君悦的钱出的，不然以你那病，谁家孤儿院肯收留我们？”

曲子然：“……那后来我们又去B国了。”

曲水烟：“对呀，去了那儿以后我们不是被殇殇捡回去了吗？你被送去医院了，我也在为你赚钱呀，总不能一直用琉父母的。而且我每天几乎都有来看你，除了某些日子实在是走不开。”

曲子然：“那后来你明明知道琉璃殇是我们的仇人了，你还和她走得那么近……”

曲水烟：“她父母做的和她又没有关系。而且当年要不是她，我们又要流落街头了。人家毕竟对我们有恩，还有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谊，不能因为她父母就把这感情断了呀。”

曲子然：“好，这些都说清楚了，那，那，那个琉璃皓呢？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叫你姐姐？”

曲水烟愣了一下，然后爆笑，“哈哈哈——其实你最想问的就是这个点对不对？哎哟喂，我的弟弟啊，你怎么这么可爱而又傲娇呢？”

曲子然别过脸。

“好啦好啦，关于琉璃皓呢，只能说是缘分。我想要一个弟弟，他需要一个姐姐，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吗？”

“那为什么要他，我……”曲子然及时住了嘴。

曲水烟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