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164)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去找怀礼。

她心底难安。

又想转身回去看看。

可是回去了,万一发生什么了,她要怎么和怀礼解释呢。

两声尖锐的喇叭声。

“姑娘,上不上车啊——”开出租的大妈喊道。

南烟咬咬牙,还是上去了。

目的地先报了画室的位置,经过Quiz附近的路段又临时改了主意。

心绪有点乱,在车上左思右想,想了大半天有的没的,一晃儿,已经见着Quiz那块巨大的、明晃晃的招牌了。

今晚客人没想象中多,小脏辫见着她了先打招呼:“哎,南烟,你今晚怎么来了啊——”

往常倒是没这么惊讶她来。

南烟去吧台要了杯柠檬水,小胡子替她倒满了,她咕嘟嘟就灌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伤心啊?”小脏辫调笑一句,“你知道我们徐总今天和冷泠在这儿喝酒?”

冷泠?

南烟张望一圈儿。

小脏辫还体贴地给她指了指楼上,开着玩笑:“去看看吗?再不看我们徐儿跟别人跑了。”

南烟拿出手机,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联系徐宙也。

她顿了顿,又收回了,起身,“我去睡一会儿。”就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门关上了。

小脏辫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脸色不大好似的。

难道是吃醋了?

徐宙也晚上忍着没喝,心底记着冷嘉绅嘱咐他那话,看着冷泠一杯杯下了肚,他劝不住,就在一旁抽起了烟。

冷泠今晚兴致很高,也许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没了平日端庄素雅的模样,从学校的垃圾体制骂到合作困难的甲方,又说美术馆初期运作多么多么难。

徐宙也鲜少见她这样,听得有趣,心中却也开始计量那几幅画挂在林望的岩彩展上大概能卖多少钱。

之前没报多少希望。人最可怕的就是有希望,一旦有了那么一线可窥循的期盼,所有的念头都来了。

他问冷泠:“如果林先生在岩彩展上推荐我外公的画,能卖50万吗?”

冷泠觉得好笑,面容上已沾惹几分酒后娇酣,光线落下,容颜更俏丽,“50万?为什么非得是50万?”

徐宙也抚了抚额头,长刘海儿遮得眉目颓颓,有点无奈。

他没喝酒,烟却有点醉人了。

“朋友遇到点困难,我想帮帮她。”他说。

“朋友?”冷泠借着醉意一思考,“南烟吗?”

徐宙也不说话了,抽着烟,面色沉了几分。

“我猜就是南烟。”冷泠轻笑。

徐宙也不辩解了,又抬眸,眼中似乎有坚定,“你说一副10万块的画,如果有人走流程,包装成200万卖出去都不是问题,如果是林先生,卖50万应该不是问题吧。”

“但是他帮不帮你是另一回事了。”冷泠借酒直言。

也是。

徐宙也抚了下面颊。不说话了。

他想的过于单纯了。

“或许我可以帮帮你啊,”冷泠看着他笑,“他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说的那副10万块的画包装成100万,就是出自他之手。”

徐宙也才要张口,她立刻凑了过来,手轻轻放在他的手旁。

他那只手拿烟——也许不是拿烟的缘故,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真的醉了。

醉了也有几分矜持,来自良好的出身与循规蹈矩的教养。徐宙也生活中很少遇见这样的女孩子。

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冷泠眯了眯眼,看着他说,“就当你欠我个人情了?”

徐宙也大概明了她的意思。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又是把冷嘉绅都看不上的他外公的画举荐给林望,又是牵扯饭局。

他心底有几分数目。

“算了,”徐宙也侧开视线,抿唇,“我再想想办法。”

“真的?”

“嗯,”他点点头,又起身,“那个,我给你叫个车送你回去吧……”他说完,又觉得不够绅士了。

冷泠靠在沙发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句。

“算了,”他想到冷嘉绅的嘱咐,挠了挠头,又作罢了,“我送你吧。一个人不安全。”

.

二楼没人了,小脏辫太忙了,都没注意到徐宙也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也没跟他说南烟还在休息室睡觉。

快凌晨,徐宙也来了电话,问小脏辫有没有见到南烟。

小脏辫还疑惑,怎么不自己打个电话问问?

这是吵架了?

小脏辫打开休息室的门一瞧,南烟还睡着,他便报了平安:“她不到十一点就回来了,一直在店里睡着。”

“在店里?”

“我说,你怎么不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啊,你们吵架了?”小脏辫无奈,“还是你送别人去了顾不上她了啊,要不要我叫她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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