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19)

“嗯。”

“你去俄罗斯干什么。”

“没干什么。”

“在俄罗斯找了男朋友?”

“没有啊。”她笑了笑。

她一再矢口否认,许是因为病了,心性总有点敏感,听他一直提俄罗斯,她心中出现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居然都快一年了。

一年又一年。

真是一年比一年难熬。

他循着她眉眼,她的鼻尖痣,她唇角,很烦躁似的,一边吻她,又一边低声地怨她:

“又给我浪到俄罗斯去了是吧。”

“你就给我浪吧——”

南烟都忘了上次与男人亲密接触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俄罗斯那次,可能是后面。记不太清了。

她从不知明天会如何,奉行及时行乐,如此飘着单薄的力气,依着意识,也凭直觉去回吻。

清淡的薄荷味儿卷入她唇舌。

他沐浴露的香气。

长久以来。

那种无法消弭的孤寂,四处奔波的焦虑和空虚,以及弥漫一夜的恐惧和疲倦,急需被什么冲淡、填满、代替。

她需要,很需要。

非常非常需要。

得了她的回应,他便吻她更深、更深,两个人越吻越热,她翻身坐他身上又被他吻得栽回了床。期间她抓了下他胳膊,去咬他耳朵:“……套。”

一通乱响。他便匆匆去翻床头柜。

几番周折,被子落到床下去。

她发了烧,一股属于雨天的凉意,像是场暴风雪一般,从她周身席卷而入。她抖得满脑子空白。

意识朦胧中,好像在匆匆去找一种消失很久的感觉。说不出。

一会儿找得到。一会儿又找不到。

找不到。找得到。

找得到。找不到。

如此徘徊。

没有尽头。

快餐一样的欢.爱很快结束,是否尽兴她不记得了,周身热铁一样滚烫,卷了被子就睡到另一头去了。

懵懵中,好像做了个与暴风雪有关的梦。

好似有一片雪花,停在她唇角。

触感清凉,却直入肺腑。

还没梦个明白,她脚踝又骤然附上一道凉意。

她又惊醒。

徐宙也穿好了衣服,澡好像都洗过了,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他站在床尾,很高。屋内半拉着窗帘,黑影幢幢。

他捏住她的脚踝,这么低身下来。端详。

“看什么?”她翻了个身要踢他,困倦地调笑,“喜欢啊?”

“……不是,你受伤了,”他皱眉,又盯了她脚踝一会儿,系好衣服纽扣,便准备出门了,“我给你买点儿碘伏回来。”

南烟闷声地应。又凭着意识想,好像是昨天半夜跑出来时踢到了画架弄的。

她到底也没在意。听到门关,彻底昏睡过去。

.

连绵小一周的雨在今早渐缓了势头。过了中午又是一阵乌云密布。空中浮着块儿巨大的积雨云。

店内大堂灯火辉煌,透明旋转楼梯连接上下三层,琳琅满目。

晏语柔流连一下午,挑了几件都不满意,一会儿一个模样,在试衣间进进出出。

施蓓蓓陪她折腾到现在都跑不动了,瞧着不远处的男人,依然一副气势清冷的模样,斯文沉稳,坐那儿神色都不变一下。

施蓓蓓同晏语柔咬耳朵:“你就这么给他拉出来了?”

晏语柔看他眼,轻声地笑,“他下午又没手术,很难得啊。”

“……这也太有耐心了吧,一直陪着你,”施蓓蓓连连感叹,“那他一会儿回医院么?”

“嗯,”晏语柔点头,顺手指出窗,“不就那儿呢么,很近的。”·

“是诶。”

晏语柔挑不出了,索性几件都包了,扔导购手里,“都要了。”

“还是刷那位先生的卡?”导购示意窗边的男人。

“嗯。”

施蓓蓓听在心里,咂嘴。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什么。

怀礼从屏幕上抬头,容色几分倦淡。见她们提着大包小包准备走,便也起了身。

“等久了吧。”

晏语柔笑吟吟过来。他接过她手中的几只购物袋。

她便亲密地挽上了他的臂弯,又抬手帮他整领带。对上他投下的视线,她便柔柔一笑:“不会耽误你工作吧?我可问了,你今天下午没手术的。”

怀礼另一手落在口袋,同她一齐向外走,声音很淡,“你听谁说的。”

“怀郁啊。”

快出门,她又晃他臂弯,“快下雨了,你送我们一下。”

怀礼侧了侧头,视线扫过她身后的施蓓蓓。

“去哪。”

施蓓蓓有意瞧他,又匆匆收了目光。一时不知他是问她还是问晏语柔。

“我们约了个水疗,离这儿不远的,做完晚上正好去爷爷那里,”晏语柔仰起脸,笑,“你下班就直接过来吧,我们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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